自己手心里的分量,轻笑出声:“你倒是个知礼数的。”
见他收下,这事就成了大半,温翎当即喜笑颜开:“那就麻烦周管家了。”
温翎十分自得,想到日后能天天面对心上人,何等快活。只要能到裴洛宁身边,何愁他不会爱上自个。
周管家握着荷包的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神情严肃冷漠。
“哟,这是怎么回事呢,大总管一早便苦着个脸,遇上什么糟心事了?”崔姑姑打趣儿地上前,今日她偷了闲,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还说呢,替你办了你的差事,一早上被一群女郎围着叽叽喳喳,耳朵都疼的很。”言罢,随手将荷包丢在崔姑姑身上。
崔姑姑生的圆润,笑起来看不见眼睛:“哟,铁面无私的周管家居然还收受贿赂啦。啧,看着荷包的做工,这姑娘看来不善女红啊。”
“充公吧,才入府第一天就有这般多的花花肠子,日后指不定怎么翻腾呢。”
崔姑姑收起荷包,唉了一声:“左右那女郎签的也不是卖身契,教不好送回牙婆那去便是。只不过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啊。”
崔姑姑白了他一眼:“你没见那女郎身段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么,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还能咬文嚼字,总比一些睁眼瞎要好得多了。”
“你什么意思?”周管家皱起了眉头,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了。
“咱们大郎君今年也二十二了,二郎君虽刚及弱冠,有些事能早些准备也该准备着了。”
周管家冷笑出声:“大郎君也便罢了,二郎君那还用得着咱们操心?长安那位看得和个宝似的,若咱们给满一院安排晓事丫头,那位还不得责怪咱们污了二郎君身子。”
崔姑姑笑着捶了下他的肩:“你这张嘴啊,惯会揶揄人的。得亏群姑姑不在,不然你俩又可以吵个三天三夜了。”
周管家摆摆手,似乎听到这个名字便十分不耐烦:“罢了罢了,少和我提她,就说今早选侍女这事,没少和我作对。一会觉着手脚不够麻利,麻利的嫌长得木讷,机灵的忧虑心眼多,沉稳的又觉得年纪大。知道的是选侍女,不知道以为她替二郎君张罗婚事呢。”
崔姑姑笑的合不拢嘴,周管家忽然反应过来,苦着脸道:“感情你今日明明知道群姑姑会找茬,所以寻了个由头让我替你受了这气是吧?”
…
节度使府那处亭子下,作画之人笔尖一顿,在画的右下处提上自己的名字,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着,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愧是本郎君,画技真是越发好了。这在奇异居中,不得开个千两的价钱。”
溯回看着阳光下鬼画符一般的画,沉默不语。
总归,二郎君的审美,向来与旁人不同。
“诶,方才乌泱泱过去的是怎么回事?”裴莳琅用一旁的水仔细的净手,仿佛只是无意间提起。
溯回略微抬了下眼,随即垂下:“想来是裴府新入的侍女,属下听周管家念叨了许久,说是府内人手不够。”
裴莳琅擦干了手上的水,感慨道:“醉山回家探亲多日,你连话都变多了。”
醉山乃是裴莳琅从长安起便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厮,安排他的衣食起居。以往若是裴莳琅问话了,答话的必然是他。
可如今醉山不在了,溯回只能代替他回话,由是裴莳琅这个主子,也鲜少能看到溯回有喜怒哀乐的情绪,以及,一连串说很多话的时候。
见溯回又不说话了,裴莳琅也懒得与他计较,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想来前些日子,芍药与本郎君提起,她要回家嫁人了。那咱们满一院不是就缺人了么?”
溯回望向他,满一院可是全府侍女小厮最多的地儿。别说走了一个芍药,就是走了一群海棠牡丹丁香,满一院伺候他的人手也是够够了。
“郎君的意思是?”
裴莳琅深情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本郎君的意思是,你赶紧去周管家那给我要个侍女。要最好看的,最机灵的。正巧,本郎君花侍女中,还缺朵……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