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防着花朝作妖,一早就安排了杜妈妈来看着她梳妆打扮,收拾了个把时辰,杜妈妈亲自把她送出府。
临出门前,王氏看着打扮妥当的花朝,阴沉地嘱咐杜妈妈:“看着她,别让她抛头露面。”
杜妈妈看着花朝那张脸心里明白,直将花朝送到了星光湖。
她上了小船,柴翡已经等候在小船之上,见到花朝时那不受控制的失神,杜妈妈知道这事成了,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今日秋阳高照,秋风送暖,二人对面而坐,小船行驶到湖中央时,还不等花朝发挥,就听柴扉颐指气使道:“你这婢女,好生不懂规矩,没看到我和你家小姐的茶杯空着,竟不知给我们倒茶吗?”
素细懵了一瞬,花朝也懵了一瞬。
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要做几个意思?
素细耐着怒意拎起茶壶,给花朝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壶放置柴翡手边:“公子请。”
柴翡顿时脸色铁青:“一个贱婢家仆,如此不懂规矩,看来将来是要好生管教了,二小姐素日也不该惯着这些女仆。”
花朝扯了下嘴角,气到差点没笑出声,暗讽道:“柴公子好生气派。”
柴翡面不改色:“做奴仆就要有做奴仆的样子,我家中那几个奴仆素来是不敢抬眼看主人的。”
花朝讶然:“听说柴家家道中落,我还以为家中已然没有了奴仆呢。”
柴翡板起了脸:“二小姐慎言!这里没有旁人,将来你随我出席达官贵人的宴席,可需要谨言慎行,不可出此无状之言!”
花朝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口,掩面咳了几声,柴翡又皱起了眉:“日后这样的无礼之举,也不可在人前行为。”
他瞧着花朝身娇体软,昳丽非常,轻轻抬眼都勾着他的魂,虽然略有不满又心动非常,那将来只自己看就是了,在外绝对要端庄。
花朝和素细都怔住了,对这样的场面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柴翡到底是多大的底气支撑,这般自信出言惊恐,这般轻视花朝?
柴翡端坐着,挺直着背脊,说道:“自古,娶妻娶贤,二小姐的一些坏习惯,过门之前必然先改过来才是。”
花朝终于回过了一点神,想起了今天的目的:“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从小被我爹爹宠惯坏了,一贯是娇纵任性的,这辈子也改不过来的,将来必定是处处给公子丢脸的。”
柴翡道:“那是因为令尊溺爱,等将来过了门,家母会亲自给小姐立规矩,必然将小姐调教成贤妻良母,还有,此次科考,我必然稳中三甲,将来高官厚禄,前程似锦,必然有其他姑娘借故亲近,家中香火不能断,免不了要纳妾,你放心,你的正妻之位谁也撼动不了。”
花朝的心狂跳起来,和素细对视一眼:这人是疯了吗?
言语间尽是花朝能嫁给他做正妻,已是天大的福气。
犹豫再三,花朝终于忍不住,凑近他些,迟疑问道:“柴公子,你也是被逼前来的吗?”
柴翡疑惑:“逼?从何说起?虽说二小姐空有其貌,但也是晋国公府的小姐,也算配的上我。”
花朝豁然起身,皮笑肉不笑道:“我娇纵任性,一辈子也不会改,并且也不想改,柴公子还是另选他人吧!”
她这般强硬,顿时让柴翡恼羞成怒:“我起先看上的自然是你家大小姐,但她早已备选太子妃,我迟了一步,才退而求其次选了你,你这性情满京城,恐除了我没人再愿意娶你。”
花朝气极而笑:“既然这样勉强,何必再多言?船夫,靠岸!”
二人都有些激动,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一艘大船缓缓朝他们驶来。
柴翡自然不愿承认,他这般纠缠,是看上了花朝的容颜,这于一个书生来说是不齿的。
柴翡见她一脸凛然,依旧冷着脸居高临下地警告:“小姐三思而后行,他日我青云直上,小姐再后悔,已是高攀不得为时晚矣。”
花朝快要气死了:“等你看到青云那天再说吧!”
“二小姐......”柴翡还不死心,正要上前抓住花朝的手,忽然砰的一下,小船轻微晃荡了一下,柴翡也猛地卡住了声。
柴翡抬眼看去,那艘豪华的大船撞上了他的小船,船身都比他的小船高出了半截,他需要抬着头看着甲板上的人,先是看到了甲板上飒飒而立的杨树胡桃,正凶巴巴地瞪着自己。
再定睛瞧去,刷得白了脸色。
花朝被撞得身子摇晃,素细勉力之下才扶稳她。
就听到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柴扉哆哆嗦嗦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然后她就看到柴翡弯下了他那笔直的腰杆,卑躬屈节,好像还在发抖。
花朝惊魂未定抬眼看去,顿时浑身一震,四肢百骸都僵住了,流动的血液也停止了。
抬眼间,皎如玉树的清贵公子立于甲板,风姿隽爽,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冰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