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自己的身份,莫丢了晋国公府的脸面,也莫丢了你姐姐的脸面。”
花朝眼帘低垂,道:“孙儿明白。”
“下去吧。”
再无其他的关切问候了。
花朝反倒松了一口气退出来,临出门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国公爷已经手握书卷,沉浸其中。
花朝抿了下唇。
有些人经历过花团锦簇的奉承,当成人中龙凤地成长,很难接受自己原来是那样的平庸,国公爷就是这样的人。
国公爷的祖父当年大权在握,谁见了他,不尊称一声大公子,而随着祖父父亲相继去世,他世袭了晋国公的荣耀,却能力有限,只能在国字监任一个不轻不重的职位,大权旁落,沦落到如今空有头衔,那些人再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那种失落使他必须要让晋国公府重回巅峰,重新获得所有人的敬重。
这一切的希望,他都放在了花卿月身上。
花卿月虽不是他的亲孙女,但她早就过了族谱,那就是花家的人,花卿月的荣耀就是晋国公府的荣耀。
花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太子妃之位,花卿月是志在必得的,祖父怕她丢了花家的脸,拖累了花卿月,所以有此警告。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秋高气爽,实在不应该为不喜欢自己甚至看轻自己的人而难过,花朝从小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所以她的心情很快就调节了过来,和素细商量着晚上吃什么,高高兴兴往自己的院子观澜小筑而去。
这个小筑是个二层的小楼,是她跟着父亲进京刚入晋国公府,父亲为她特意建造的,因为这个东南角,挑高了,能看到国公府的一处满月湖,晚上的时候,明月倒映在湖面,好看极了。
刚走过一方庭院,就听到一阵嬉闹声,听声音就知道是她的那个堂妹,她站住了脚,朝声音方向看去。
堂妹花槿柔正拥着卿月的手笑眯眯地说笑,卿月始终是恬静优雅的笑容,王氏走在前头,也唇边含笑。
卿月率先看到了她,讶然一瞬,盈盈笑开来。
槿柔注意到卿月的目光,朝这里看过来,一见花朝,笑容立刻消失了,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她们两个一向不对付,连表面的和气也维持不了。
槿柔自小父母双亡,养在晋国公身边,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很得晋国公的喜爱,花朝没来晋国公府前,她是府里众星捧月的一个。
可是花朝来了后,因为父亲的缘故,府里上下都开始捧着她,自然就会冷落了槿柔,槿柔不服气,两人只相差半岁,小小年纪整日里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
后来王氏嫁进了府里,把槿柔当成了亲生女儿般的疼爱,槿柔也把卿月当成了亲生姐姐。
花父在家府里时还没什么,等到他出征离开,花朝就像被孤立一般。
但卿月对花朝还算得上友好,见到花朝,她走上前来笑道:“朝朝,你回来了,在杭州还好吗?”她的笑容中有几分歉意。
花朝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见王氏走来,行礼:“母亲,我回来了。”
她再不喜欢王氏,还是要循规蹈矩。
王氏心中讶异她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面上还是平淡:“舟车劳顿,回去歇着吧。”
卿月问王氏道:“阿娘,今日扯了那些布匹,给朝朝也做一身新衣吧。”
王氏还未开口,槿柔先不依了,尖锐道:“那怎么行呢!那么贵重的衣料,是给姐姐进宫准备的,怎么能给她呢!”
王氏笑道:“库房还有些衣料,杜妈妈,你扯出几匹,给朝朝做几身秋衣吧。”
卿月没再说什么。
素细看着杜妈妈送来的意料愤愤不平:“库房分明还有今年新进的意料,偏生那几年前剩下的来打发小姐,真是居心不良!”
花朝扯过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没事,你小姐人比花娇,穿什么样的衣料花色都能一鸣惊人,偶尔复古一下也不错啊。”
素细看过来,眼底惊艳,自豪道:“就是!所有人排排站,谁也压不过小姐的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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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秋风乍起,胡桃疾步走进了东宫,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中灯火如昼,李恃坐在书案后,冷面如霜。
胡桃道:“殿下,她回京了。”
李恃瞳孔紧缩,看着书案上平躺翻开的画册,平静无波的目光微变,那上头花卿月的画像栩栩如生,倾国倾城,半晌,他合上了画册,眼底染上一层寒霜。
“下去吧。”
胡桃愣了一瞬退了出来,还没走出东宫,就被人劫持了起来,看清来人,胡桃有些无奈:“三殿下......”
李悟直截了当:“我哥还想知道花朝的消息?他说什么了?”
胡桃:“什么都没说。”
杨树愣住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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