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霁和迟之阳被叫去备采, 休息室里只剩下南乙和秦一隅两人。
收音麦克风被放在化妆台上,秦一隅走过去,拿起写有他和南乙名字的两个, 转过身发现南乙还倚在沙发上,手托着腮, 垂眼, 方才给他的百醇饼干被他夹在指间, 细细长长, 像烟一样。
他似乎有心事,不想吃。饼干被当成玩具,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转。
“这是拿来吃的, 不是玩的。”
南乙还陷在自己疯长的占有欲里没走出来,听见秦一隅摆出年长者的姿态教训, 更是不想说话。
谁知秦一隅却忽然半跪在他面前。
于是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停住,转动的饼干也随之停下。
可下一秒,秦一隅却直接叼住了百醇的一端。
南乙的心跳乱了, 怎么都追不回正常的节拍。这对一个贝斯手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像是示范一样, 秦一隅一口一口吃掉了那根百醇。这很难不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唇齿上。无论是看那张封面, 还是真实的秦一隅的笑,他都不太会产生奇怪的联想。但进食不一样。抿起的嘴唇, 齿尖咬掉的饼干, 卷进去的舌尖,都会令他想到和秦一隅接吻的样子。
还差三厘米就吃到他的指尖。
南乙好玩地想, 真正在玩食物的好像另有其人。
休息室里, 四个化妆台的大镜子和灯光相互映照, 房间明亮得有些燥热。每一面镜子都能看到秦一隅跪在他腿前的背影, 看不见饼干。
这里没有摄像机, 但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其他人也会看到这样的他吗?
脑中闪过这一句话时,南乙皱了眉,下意识就拿开了手,扬高了,就像上次不让秦一隅抽那只烟一样。
秦一隅显然有些意外,挑着眉笑了笑,故意问他:“不想让我吃了?”
“嗯,不想。”南乙将剩下的一小截饼干扔到角落的垃圾桶,精准命中。
接着他忽然拽住秦一隅的衣领,用力到将他提起来。这是绝对的意外之举,秦一隅飞快用手撑住沙发,稳住了重心,才没倒在他身上。
可南乙却主动向前探过来,偏过头接吻。
原来在想这个?
秦一隅笑了,故意向后退,但这次他没成功。
因为南乙狠狠地拽了他的衣领,这个吻几乎是撞出来的。嘴唇背后的牙齿磕碰出钝痛,鼻梁也撞上了眼镜框,但很快秦一隅便适应,张开唇瓣,湿润地探入进去。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南乙在这个吻中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似的,尖的犬齿咬着他的下唇和舌尖,吻得既痛又缠绵。秦一隅伸手将南乙鼻梁上碍事的镜框推到他头顶,露出完整的眉眼。
在断续间,他笑着挑逗:“你是……想吃我啊。”
听了这话,南乙吻得更凶了,简直没有章法和分寸可言,舌尖深入到之前从未有过的程度,挑衅般刮弄上颚。隔着门板他们甚至听得见工作人员的声音和脚步,每一次靠近都紧攥着砰砰直跳的心,比犯罪还刺激。
他们在唾液的润滑下相互噬咬、吞食,死欲和爱欲在纠缠间找到了共通的一个小点,激起本能的震颤。
笃笃——
敲门声像一道惊铃,两人在感官交融的至高点猛地分开,秦一隅坐到双人沙发的另一端,压着剧烈的心跳和喘息,用掌根抹了嘴唇,清了清嗓子。
“请进。”
这时门才打开,工作人员笑着探进半个身子,提醒道:“可以去备采了哦。”
秦一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得体的微笑,冲对方说:“好的。”很快他又说,“我们还没戴好麦。”
“没事,可以先拿上,过去再戴。”
于是两人就这样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休息室。
他们肩并着肩,隔着一些距离走在后面。秦一隅的手搭在了南乙肩头,揽住他,凑到他耳边很小声说:“好吃吗?”
南乙没什么表情,将头顶的镜框取下来重新戴好,语气很淡地回道:“一般。”
什么??
秦一隅听不得这个词,太阳穴都跳了跳。
谁一般?怎么就一般了?
感觉搭在肩头的那只手握紧了,南乙勾起嘴角,随口添了一句:“抹茶味挺浓的。”
进了备采室,刚坐下,摄影助理便指着秦一隅说:“一隅,你嘴唇……是不是流血了?”
秦一隅伸手一摸,还真有小血珠,他随手抹掉,笑道:“我一到冬天就这样,太干了。”
说完还故意看向南乙,笑着问:“是吧?”
南乙不走心地点了两下头,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只说:“喝点热水吧。”
连摄影助理都被他逗笑了。
“太直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