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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也是他最熟悉的巡弋对象。直到进入青春期之后,向榕拥有了自己的各种小秘密,向云来才不得不停止对她的巡弋。

编号00002的档案是任东阳的。但这份档案上除了姓名、种族等基础信息之外,一片空白。

任东阳拒绝向云来的巡弋。向云来从来不能进入任东阳的海域,即便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刻,任东阳的防波堤也始终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从编号00003开始到最新的一份,全都是向云来巡弋过的其他人的海域记录。

许多记录是不完整的。隋郁说得很对,向云来没有学习过正规的海域巡弋课程,就连这份巡弋档案大致该记录些什么,他也是听人说的。

其中大半都是“非正常”的海域。

毕竟生活在王都区里的哨兵和向导,实在没几个正常的。

隋郁强调,特殊不等于不正常。那什么才可称为特殊?向云来不理解。他能感觉到,隋郁似乎也不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这个看似关键的信息其实根本没有用。

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向云来才翻完五百多份巡弋记录。他标记出了37份可疑的、或者海域称得上“特殊”的档案,另存了一份。

随后,他开启了编号00526和编号00527两份档案。

00526是柳川的。00527则是方虞的。

在记录方虞的海域时,向云来忽然想起,在方虞海域中听到的悠长尖锐之声是火车的汽笛声,而且就是绿皮火车的汽笛。

他当年跟向榕、任东阳来到王都区,也是坐着绿皮火车,廉价、拥挤、无比漫长的旅途。

向云来的档案记录非常随意,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写着写着,手机忽然一亮,是隋郁发来信息。

一张“精神调剂师培训班”的课表和收费须知,还有他的一句:推荐。

言简意赅。跟他和向云来独处时散发的气息完全不一致。

向云来哼地一笑,点开图片。培训班的主办方是特殊人类危机处理办公室。

向云来回复:不去。

隋郁秒回:?

向云来:危机办,狗屁机构。

和王都区的绝大部分人一样,向云来对危机办没有好感。在这里的特殊人类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自己的自治组织,从来都反感危机办这样的国家机关介入王都区。向云来说不出明确的理由,但讨厌一个人或者一个什么机构,哪里需要明确理由?反正危机办就是狗屁东西。

隔天,向云来在方虞家门口徘徊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精神调剂师培训班的通知,但这次是任东阳发来的。任东阳的意思是,向云来不想去上学那就不去,但这个培训班应该学习学习。

“隋郁说你居然在没有潜伴的情况下巡弋别人的深层海域。这很危险,小云。”任东阳说,“我担心你出事。”

向云来听着他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别扭。

他以为和隋郁在一起时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过任何关于“秘密”的约定。向云来心里盘桓着“那之前的秘密算什么”和“有秘密确实怪怪的”两种想法,连任东阳问他如何决定都没听清。

“等我想想!”见方虞出来应门,向云来连忙挂了电话。

院子里的花盆已经搬了好几回,家里则被柳川打扫得干干净净,向云来没有任何事可以做。但他亮出手里的两袋包子:“我请你吃八里街最好吃的包子。”

两人坐在清晨的阳光里分享早餐。外婆离家去买菜了,临走时万分警惕地盯着向云来,向云来笑得纯良天真。

“柳川今天来么?”他问。

方虞:“等会儿就来。他今天没有课,我们出去走走。”

向云来又问:“我在你的海域里听到了汽笛声。”

方虞惊奇:“你认出来了?对,汽笛声,绿皮火车的汽笛声。”

和秦小灯、向云来一样,方虞也是坐绿皮火车来到北京的。他那时候双眼还有微弱的光感,旅途中被妈妈和外婆不停换手抱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就趴在窗户上,吃力地捕捉窗外掠过的光线。

他们聊了会儿绿皮火车,向云来又问:“你的小猫呢?放出来吧,我跟它玩玩。”

小猫在方虞的膝盖上盘旋。

方虞:“你不必再来了。我会劝柳川远离小灯……”

正说着,柳川推开院门大步走过来。他完全忽略向云来,直接走向方虞:“我看见秦小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方虞顿住了,片刻才问:“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柳川:“肩并肩,走得很近,他们用手语说话。他们一起吃早餐,还……”

小猫忽然炸开了,像一团愤怒的云雾,凶狠地翻涌。方虞的手紧紧抓住盲杖,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敲。他不说话,咬住自己的手指,半张脸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