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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生抬眸看向岑姣。
岑姣并未看向他,仍旧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面上没有一丝情绪。
岑姣身上笼罩着的陌生之感,比起先前在川都重逢时,更浓厚。陈玉生眼睫颤了颤,他垂眼看向轮椅上的人。
老爷子头发已经全白了,从他的方向垂眸看下去,能够看到白发中间的一个旋。
陈玉生盯着那发旋有一瞬失神,他竟是忍不住去想,三年前,在流黄县,岑姣同老爷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原先亲若一家人的两个人,变成如今这样。
“姣姣,你过来。”赵老爷子的话打断了陈玉生的思绪,他下意识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担忧岑姣会落了老爷子的面子。
好在陈玉生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少女身上有股淡香,随着她的走动,那股淡香在陈玉生鼻翼前缓缓涌动。
眨眼的工夫,岑姣已经在陈玉生身侧站定,她垂眸看向陈玉生按在轮椅上的手,声音略有些低,“我来吧。”
轮椅的扶手微微有些凉。
岑姣掌心的软肉轻轻跳了跳,她眼眸微垂,推着赵侍熊进了别墅。
客厅的陈设与岑姣当年离开时没什么不同。
电视柜上放着的,仍是岑姣同赵侍熊的合照。
照片上的岑姣面容要稚嫩些,穿着嫩黄色的裙子,笑靥灿烂到岑姣有些恍惚。
许是见岑姣一直盯着电视柜上的照片,赵侍熊的声音仿佛也带了些惆怅之感,“姣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让玉生先领你回海市,而不是直接去寻东西吗?”
听到赵侍熊的声音,岑姣思绪微顿,她没有回头,可也只有她知晓,衣衫遮盖下的肩背,微微有些僵硬。
赵侍熊的声音里,仿若多了几分痛苦,“姣姣,我这样,不过是想见你一面罢了。”
“我亲手将你带大,你除了不姓赵以外,和小焱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侍熊口中的小焱,是他的孙子赵明焱。
岑姣深吸了一口气,她猛地回头,有些急匆匆地开口打断了赵侍熊的话,“您将我好吃好喝的养大,送我去念书,找最好的师父教我本事,这些我都记得,所以还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找到入药的药材的。”
赵侍熊看着面前的人,眸光深沉,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将你养大难道还能不清楚你的性子吗?你怪我当年狠心,可是姣姣,等你再年长些便能理解了,为了你们这些小辈,我这把老骨头,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岑姣垂着眼,她并没有看向面前的人,也没有顺着他说话。
只是在那儿站着,无比安静地站着。
就好像,赵侍熊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回应了。
赵侍熊落在岑姣身上的眸光悠悠转开,他自己推着轮椅挪动到了一旁的保险柜边。
随着轮盘转动的声音,保险柜的柜门弹开,赵侍熊弯下腰,有些费劲地从里面摸出了一个木匣子。
那木匣子看着上了念头,木头上方,也有着裂痕,只是木匣子乍看上去,十分油润,显然常被人抱在手中把玩。
只见赵侍熊将那木匣子打开,抬手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递向了岑姣。
那是一串手链。
上面的佛珠是浅白色,不细看,丝毫看不出佛珠上方的细纹。
岑姣接过佛珠手串,垂眸去看,这手串她从前见赵明焱戴过,只是记忆太过久远了,岑姣一时有些分辨不出,这佛珠手串与赵明焱的那一串是同一串,还是什么旁的相似的手串。
“这佛珠手串,在净慈寺供奉了许久,本是一对。”赵侍熊看着那手串,低声道,“另一串小焱戴着,这一串,是你的,供奉完成后,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将它给你。”
岑姣握着那佛珠手串,一颗又一颗的佛珠抵在她的掌心,微微有些凉又有些膈手。
“收着吧,保你平安的。”赵侍熊抬了抬手,他看着似是疲惫极了,脸上的血色淡了两分,靠在轮椅上,声音也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药材若是找不到便罢了,你们无须拼命,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了。”
赵侍熊眸光颤了颤 ,“只是还有许多事儿,没做完啊……”
最后那个音,拖得极长,颤着动着,缠紧了岑姣的一颗心。
她将手中的佛珠手串握紧,而后抬眸看向赵侍熊,“药材我一定会替您找回来的,就当……”岑姣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闪着眸光继续道,“就当还了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情。”
赵侍熊疲惫地摆了摆手。
岑姣见状也不愈多留,她微微颔首,便转身出了别墅。
陈玉生守在别墅外,满脸的担忧,见岑姣出来,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什么要和他说吗?”岑姣看向陈玉生,她随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