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哪条?”
余敏易淡淡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未免把我想得太卑劣。”顾名尧喟叹一声,“如果我说我是真心呢?”
余敏易转开眼,视线掠过他,侧身望向厅门口。
顾名尧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他不会不知道。
“是真是假都无关紧要。”余敏易缓缓眨了眨眼,“不如放回该有的位置。”
顾名尧轻笑一声,抵在车门上的手指硌出浅淡的红印,他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我可以退出。”
“你用什么来换?”他低低道,词句在唇齿间擦过,“这一回是钱,还是权?”
可惜他并不缺。
某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只一眼,顾名尧就知道她过得不好。
瘦了很多。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收监所不是好地方。
但眼睛还是一样有神,透着利兽的精光。
这确实奇怪,顾名尧想,形状分明那么柔和,却无时无刻不闪出高度戒备的警惕深色。
他看得到,余敏易也一样。
车门被拉开,余敏易静静站在边侧,无需言语就够表明态度。
“去皇邸。”
余敏易朝司机道,“皇婿需要试穿祝礼样衣。”
顾名尧嘴角微动,眼中泛起兴味色彩,这副罕见的直白攻击模样并不常见。
“付出太多可不是好事。”他不咸不淡道。
于他而言,感情不是给予,而是算计、索求、力争独一无二。
余敏易合上车门,隔着车窗缝隙与他对视,“我和你不一样。”
他能够给,愿意给,也有自信加倍收回。
顾名尧闷笑一声,柔和的眉眼在垂下的后一刻冷下来,车窗升起,他在后视镜内看见他的背影和动向。
他闭上眼,神色平淡。
司机目不斜视地专注驾驶,车在偏角的信号灯路口停下,眼睛往内视镜内瞥了一眼,又似被烫痛一般收回。
顾名尧仰着头靠在皮质座椅内,唇缝轻启,徐徐吐出不成形的烟雾。
苦味压在舌根,久久不散,他抬手按住唇角,漫不经心地摩挲两下,品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甜。
他夹住烟凑至脸前,半阖着眼细细打量,细长的尾部印着小字:梅根牌女士长烟。
是她给他递的那一种。
味道不醇,但够辣。
信号灯在最后三秒跳起来,红色的行人标向扭动,玻璃缝隙中伸出半只瘦长的掌,指间松松夹着半截红烟,灰烬顺着手腕飘散,他卸了劲,任由燃了一半的烟滚落。
车子缓缓起速,一只还裹着透明塑封薄膜的长条烟盒被甩下,因车速惯性滚了几圈,埋进道边恣意生长的墨绿草堆中。
蒋逢玉歪着头靠在车窗玻璃上,余敏易的声音近在耳侧,她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可以靠着我。”
服了,看样子还真把自己摆到金主冤大头的位置上去了。
她随意应付地摆了摆手,“没事,不麻烦你了。”
余敏易似乎没有强求的意思,皮面纸翻页声间歇性地响起,蒋逢玉缓缓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半张侧脸陷进温热的颈间,他身上那种冷冽微辣的气味环绕鼻端。
车已经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司机不见踪影,蒋逢玉动了动手指,从他掌心抽出。
“走了。”她道,想了想又补充上,“谢谢。”
她开门下了车,揉着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另一侧车门被关合,余敏易绕至她身前,垂在身侧抓着羊皮纸袋的手抬起,“你要找到的人。”
蒋逢玉点了点头,伸手去取,羊皮纸厚重的触感一触即分,他向后撤回了手。
“想要的话,给我点酬金吧。”余敏易说,“这才算交易,不是吗。”
蒋逢玉看了他两秒,确定没在那双长眼中看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扯住他领口,“低头。”
余敏易依言俯身,蒋逢玉揽住他的脖颈,敷衍似的在唇角碰了碰。
他垂着眼看她,那种做任务一样的态度并没刺伤他。
因为另一种隐隐升腾起的快感正在他身体内逐渐蔓延。
蒋逢玉被他揽住,兜里的手机似乎响了一阵,她懒得检查,无非来自周野或李玫允。
也许过了两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束在腰间的手放开,侧脸被轻轻碰了碰,蒋逢玉抽出文件绕开余敏易走了两步,抬起的目光和另一抹视线对上。
那幢漆成淡绿色的小洋房门口,属于她家的弯形铁栏门外,站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余敏易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顺过碎发,贴近她道:
“需要替你向他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