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beta(二十五)(1 / 3)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蒋逢玉站在原处,垂着头细细思索。

跟他走,下场会怎样,不太清楚。

但不跟他走,把柄又似乎被他捏在手里。

秦周悯来带走储姮宇,这尚可以理解,但顾名尧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如果他是和秦周悯一起来的,为什么把车停在这种地方?

如果他是自己来的,那、那他…他没理由自己来啊。

难道是捉奸未遂?

不应该吧。

不是说他一早知道秦周悯在外面养情人吗。

“你想在那里站到天亮?”

顾名尧单臂撑着车门,好整以暇望向她。

蒋逢玉抬手揉了揉鼻子,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酸痛,她很想离开,但又有些忌惮眼前这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我可以什么都没看见,也可以什么都没听见。”顾名尧挑眉,“你来决定。”

讲话好模棱两可。

他到底是真的看见、听见了一些事,还是单纯装腔作势,概率对半开。

但她不能去赌。

蒋逢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效果堪比刀子,她能听懂他话音内的隐晦警示,为了避免再生波折,她决定做个能屈能伸的人。

她一言不发地迈开腿,径直走至他车旁。

顾名尧抬指轻轻叩响车窗玻璃,在她的手掌碰上后座车门的那一瞬间开口道:

“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

蒋逢玉依言缩手,转而钻进副驾,像只被毒哑的鹌鹑。

生理性的疼痛和疲惫是一方面因素,心理性的焦躁和疑虑是另一方面。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蒋逢玉默念,金贵的大人物给她开车,没什么吃亏的。

熬过这半小时就好了。

顾名尧似乎真的只是想四处转转,车子拐进眼熟的隧道内,蒋逢玉松了口气。

在下下个岔道口拐弯,再过六七个红绿灯,就能到帝联大。

他随口闲聊,提到突如其来的夜间暴雨,第二日重又放晴,说起首都的雨季将近,届时天气会差得吓人。

蒋逢玉状似认真地垂头聆听,时不时从鼻腔内应出一声以示赞同,实则早已眼皮打架。

精神绷紧太久,就像一根拉过头的弹簧,在达到临界点后‘砰’地一声撑爆,松松垮垮吊着来回摇晃。

“衣服呢?”顾名尧目不斜视经过岔道口,方向盘并未转动,“我应该说过要还。”

蒋逢玉坐直了身子,双手稳稳放在膝面上,精神清醒了两分。

“哦、那个,”她一本正经道,“原本是要还的,但是不小心洗坏了。”

顾名尧侧目睨她一眼,淡淡收回,“那么我的好友申请呢?”

蒋逢玉讶道:“什么?还有这种事吗?”

装傻充愣通常是最好的搪塞办法,屡试不爽。

顾名尧没说什么,只点点头,似乎非常通情达理的宽容模样。

蒋逢玉有些搞不懂他。

顾名尧那副和善可亲的友好模样很轻易就让人放松警惕,只要他想,他就是你身边可靠的前辈,但这样模糊的界线感往往才是最危险的那一种。

他是在权势争斗、利益纠缠中泡大的人精,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他的心计绝对远在常人之上。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乃至话音,也许都要细细辨别。

她的精神又渐渐凝聚集中起来,蒋逢玉打定主意,无论顾名尧问到今晚相关的任何事,她都要闭口不提,装傻到底。

她往窗外看去,车在两分钟以前驶出岔道口,但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一条路。

蒋逢玉拧起眉毛,血口斑驳的手指不动声色按住了车门内侧旋钮,拉伤的肌肉叫嚣着已到极限,但她需要它们再多支撑一会儿。

顾名尧的意图是什么?

在那一瞬间内,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后不可避免地和今晚的事故联系起来。

爆炸前出现的可疑字母G,会代表着顾吗?

蒋逢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结合储姮宇说的‘晚宴那回没能得手’、‘想用我来牵制她’,会不会从晚宴那一次开始,就是顾名尧自导自演,赶在祝礼商量婚礼细节前下手,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储姮宇呢?

他看起来不像是愿意和别人产生三角关系纠葛的那类人。

不对。

完全说不通。

顾名尧和秦周悯两看生厌,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又迫于上层权力纠葛不得不相互捆绑,是纯正的利益联姻。

她们俩看起来对彼此的情感生活完全不在乎,甚至持一定程度的厌恶和排斥心理。

且晚宴那一回,顾名尧看起来确实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