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逢玉决定去游泳馆碰碰运气。
6月7日十校联泳会正式收官后, 校泳队还没给队员们安排假期日程,根据她上一次的经历,怎么着也要到20号左右才开始分批休假。
不过不论队内怎么安排时程, 黄聿之几乎是全年无休的。
训练场、健身房、校内宿舍,百分之八十的时间, 黄聿之都在这三个地方倒转, 剩下那百分之二十, 蒋逢玉无从得知他的去向。
这家伙也是个藏了一堆事的葫芦,偏偏总还怀疑她。
在这天早晨八点半做出前往校泳馆的决定前,‘蒋逢玉’有几乎一整月的时间没踏上过那片蓝砖场馆,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宋舒延不让。
这倒很难说是他霸道, 至少蒋逢玉觉得不算无理取闹, 整件事得结合前几天宋舒延在她病房内的控诉来考虑。
宋舒延不让她去校泳馆看比赛或日常训练, 正是因为她总是戴有色眼镜看人, 这里的人特指宋舒延。
简直没道理。
不是说宋舒延不值得看,而是在同队有个黄聿之的情况下,一般人都很难把目光放到其他队员身上。
论技术、机能、外貌,哪一方面都是黄聿之更占优势。
蒋逢玉一面疑惑, 一面自己给自己解释, 没准蒋某大鱼大肉早吃习惯了,就偏爱这款元气忠犬类型的。
可惜宋舒延也只有脸长那样, 性格和忠犬半点不搭边,充其量是只喂不熟的野狗。
往校泳馆走的路上, 蒋逢玉解锁了不少关于宋舒延的记忆板块。
狗男和黄聿之同一级, 不仅是队友, 也是同住一厅的室友, 比起始终黏在黄聿之身边充当跟班角色的方时宇, 这两人关系很显然才更接近‘朋友’的通俗定义。
宋舒延身体素质极好,也是联邦泳盟的签约运动员,可惜在技巧上始终差黄聿之一头,在联邦内算作万年老二,讨论度也始终居高不下,好坏参半,国内大小赛事奖项不离手,但出了帝星参加各类世锦赛世青赛,要登领奖台就有些吃力了。
虽然宋舒延对金主未婚妻态度差,对队友兼竞争者倒是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蒋某十次找他,能有六次都和黄聿之泡一块儿,难怪黄聿之在她撞坏车后也选择卖宋舒延一个面子。
蒋逢玉有些头大,她在宋舒延那里风评不好,在他的队友那里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群人闲聊时保不齐就拿她开涮呢。
早练的时间,馆地内人不算少,有的已经下水游了几个来回,有的在岸边做拉伸,还有些在练起跳,哨声时不时穿破空气,搞得蒋逢玉还冷不丁心里一紧。
黄聿之自己有一支专人团队,从教练、护理员、战术策略员再到营养师,一应俱全,不到重大赛事备赛期,他都习惯在校内做日常训练。
今年9月下旬,世锦赛将于帕加的首都克瓦纳举办,至多到七月末,黄聿之就会离校前往选手营,正式进入备赛状态。
等到他进入选手营,能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少,再回来就该是九月末了。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只能靠电子设备联络他,至多在每周日的出营时间里跑大老远去见他一面,蒋逢玉经历过,对攻略没任何好处。
黄聿之不是那种距离产生美的类型。
蒋逢玉忧思重重,她找了个靠前排的显眼位置坐下,如果说她确实有从上一段失败经历中学到什么的话,那一定是——做任何事都要抱着招摇过市的心态,绝不能藏着掖着。
如果去看了比赛却不让人知道她来过,送了水却不让人知道出自谁手,努力相当于白费。
她可不是来做秘密守护天使的。
蒋逢玉想起上一回常联系的那家标牌定制小店,在没了老客这一层身份后,想必是蹭不上折扣了,不过她的钱大概多到可以把全鞎川十五座大型体育场馆都拉满黄聿之的横幅海报。
黄聿之正侧着头和他的特聘教练交流,那教练是个来自帕加的高个秃瓢,名字叫索瓦,有那么两回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瞪蒋逢玉,没等她说话就转身留个冷漠的背影,蒋逢玉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
索瓦说着话的功夫,黄聿之接过营养师递来的特调饮剂,他微微仰起头,眼睛不经意与蒋逢玉对上,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宋舒延在两条水道以外,触顶后唰啦一声破出水面,甩头的动作极大,成串的水流飞出去,他抹了一把脸,肌肉紧实的双臂一撑,灵巧地跃上了岸。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这小子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一条狗了。
蒋逢玉觉得稀奇,她还没遇到过这么整体观感这么像狗的人,如果他性格好一点——对她,也许她还有机会和他多接触接触。
宋舒延弯腰勾起水杯,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鼓着腮帮和她对视,一样湿漉漉的黑眉毛马上皱了起来。
可能是又怕她大庭广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