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伤口,“我知道。”
蒋逢玉一怔。
他知道什么?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伸过手来,顺着她的眉角向下,指尖仍然是不同寻常的热,似乎从前一晚开始,顾名尧就一直处于这种异常状态中。
蒋逢玉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
“你可以和余敏易谈,也可以选择黄聿之,但你要知道,”他的两指先是停在自己的嘴唇,薄薄一层红色染上光洁无暇的白,随后被抹在了她的嘴角,顾名尧柔声道,“你的最终选择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蒋逢玉拍开了那只手,他的手背迅速红了一块,余敏易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用碍眼的表情和眼神冷淡地向他下达逐客令。
顾名尧朝他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有半小时的时间。”
他看向蒋逢玉,声音带上奇异的、做梦一样的口吻,“我很少这么后悔。”
“但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即使你那样求我,”他压近了,微微垂下脸,发丝扫过她的眼尾,它消失了,但刺麻的触感仍未散去,“我也不会心软。”
门在她眼前合上,顾名尧在最后那一刻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很亮,瞳孔的形状是一座隆起又凹陷的火山,登山客不攀爬到最后一刻,无从得知它是死是活。
可问题是,她什么时候求过他了?
S001卡出了一串气泡音,“嗯,就是,那个。”
系统进化让它更具备拟人的情绪和语气词,除了声音死板机械外,S001和活生生的意识体几乎没区别。
“确有其事。”它斟酌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试着调取一段天眼回放。”
等会儿的吧。反正已经发生了,也不急这一阵。
蒋逢玉后斜靠住门页,打量着余敏易,他脱了西服外套,衬衣袖口挽到肘间,领带夹反出的银光闪进她眼底,蒋逢玉眯起眼睛,犹豫过后开口道:
“你没有自尊心吗?”
“我以为我的态度很明确。”她背在身后的手反扣着,指缝间渗出了点汗,“我以为你也想通了。”
“即使你读不懂眼色,话说到那份上,再继续纠缠也不太礼貌。”
她的言辞有些锋利,余敏易却表现得稀松平常,并不把那往心里去。
黄聿之可以惹恼他,顾名尧也能激怒他,但无论她说什么,好像都不会让他退缩。
“早晨你看见了吧。”余敏易靠近她,喉结因说话上下滚动,他的身体结构仿佛没有一处不尖利,“没什么想问我吗?”
蒋逢玉无意识地拨了拨指甲。
她没遇到过这种偷拍跟踪干完了还一脸坦荡的人。
“你为什么那么做?”她问,“别说是因为喜欢我,这理由很假。”
“做记号。”余敏易没说出那么俗气的答案,假如他确实那么说了,那算撒谎,与他的初衷相违背,“我想知道你都在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动向,从早到晚去过哪些地方,身边都有谁。”
“我想知道你高兴与否,是否有新的爱好,工作有无进展。”
“最重要的是,”他偏头,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有没有想起过我。”
那张照片上不仅有她,还有余敏易,但这并不是双人合照,仅仅是一张裁剪过的、原本用于课题认证的团体照。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第二排,眼睛放空,没什么焦点,头发翘起来一边,而余敏易站在她身后那一排的尽头,上相到了鹤立鸡群的程度,目光正遥遥向她投来。
他的手指没移开,和她各执相片一端,“这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张合照。”
“可实际上,我们拥有一张双人合照的时间比这早得多。”
蒋逢玉松手推开相片,“你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事情真是那样,这张连合照都够不上边的相片不会被你用来当作提示我的证据。”
余敏易似乎正试图让她相信他,试图让她也一样回想起来。
她逐渐失去了探知的兴趣,“你总说我追求过你,可我没有这一部分记忆,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些事发生过。你被困住了,我不是。”
说到底,7月9日出现的记忆闪现片段中,除她自己外,根本没有一个人出现了清晰可辨的脸。
而今晚做的那个梦,即使余敏易是可疑对象,那也没有任何关于‘她正或将追求他’的暗示意向出现。
余敏易的手臂伸过来,穿过她的腰际拧住了锁钮,向右旋转一圈半,嘎嗒一声反锁。
“我是被困住了。”他的脚尖轻轻碰上她的,古龙水混合的复杂气味灌进鼻腔,余敏易俯下脸和她对视,视线沉沉,浅色调的嘴唇开合,“但你该听一听。”
“……听什么?”
他别过脸,在她发间轻轻嗅闻,蒋逢玉皱眉,她是个beta,身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