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beta(九十五)(1 / 5)

周野后仰着坐在露天餐厅区最靠联排花池边的凉伞底下, 弹了弹那份背面写着演出日程的菜单册子,“这就是捆绑营销的力量。”

蒋逢玉坐在她对面,一根粗大的百花植物观赏柱把她们所在的这卡座严严实实挡住了, 是偷摸观察演出乐台的绝佳地势。

“刚才我都抢到乐台正下方那座位了, 你非把我拉走,要看干嘛不找个好位置?”周野把墨镜架在鼻梁上, 两道浓密的眉毛习惯性皱起, 她双手环臂看着蒋逢玉, “怎么着, 现在看点乐队演出也担心黄聿之查岗啊?”

蒋逢玉摊开那份菜单册子,目光从乐台那处收回来, 落在周野脸上,“那地方太晒,这里好, ”她伸手扯了扯头顶那片宽大的利巴热带阔叶蕨, “天然环保还省电。”

周野没说话,单用眼睛斜她。

蒋逢玉已练就屏蔽四方干扰之老僧入定特技, 她往餐单上勾选了几样, 应周野要求加了半扎啤酒和半份酸菜猪肘。

侍应生穿着拖鞋——据说也是还原当地特色——把餐单收走,周野躁得很,修剪齐整的指甲一个劲嘎啦嘎啦拨弄桌边上的贴钻花瓶。

蒋逢玉正隔着植物柱子的缝隙看演出候台区, 那里已经有三四个人正在调试设备, 她还没猜出哪一个是展明扬, 冷不丁听见周野开口:

“李玫允昨天偷着跟我说,她梦见你死了。”

没等蒋逢玉说话, 她垂下头, 拨了拨被亮钻划翘边的指甲, 语速很快,声音又很低,“我也……也梦见了。”

“就是乔明时办丧礼那一天,你告诉我你会做预知梦,然后我被你打晕过去,在昏睡的那几个小时里梦见的。”

蒋逢玉反应了两秒,没想好该作何反应。

让她梳理一下。

目前为止,关于她死亡的不详预示包括:

1: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闪现的未知记忆片段;

2:李玫允的梦;

3:周野的梦。

她胡扯时用梦当作藉口搪塞周野,现在发生的这些怎么不算一种乌鸦嘴。

“等会儿,”蒋逢玉把那只花瓶从周野手里拿开,“李玫允什么时候梦见我死了?”

“是不是她给人替晚班留宿校医室那天?”她问。

周野点头,“你知道啊?她还让我别跟你说。”

“她只让我离个男的远一点,其他一点没提,说记不得了。”蒋逢玉徐徐叹了口气,“我就觉得奇怪。”

如果记不得别的,单单只记得个狐狸眼睛,那没理由大惊小怪让她离那男人远一点。

蒋逢玉愿意在没任何事实基础的情况下把李玫允的话当一回事,一部分原因在于她的口气和表情实在可怜,仿佛正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另一部分原因在于,李玫允从没见过狐狸眼男——靳辞危,展明扬,或晋留宁,随便他叫什么——却梦见了他。

这真的很不讲逻辑,很不科学,前因后果都补不齐。

怎么能确定李玫允说的就是晋留宁?怎么能确定她的梦并不抽象跳脱一定可靠?

蒋逢玉说不出理由,一切都足够可笑。

但她直觉她应该相信李玫允。

菜上得很慢,侍应生来道过一次歉,说今天人多,餐单爆满,猪肘可能得等,周野让他有菜就上没菜别来,态度蛮横,扭过头给蒋逢玉讲那两个梦。

“那天中午下了雪,我和李玫允在校外买炒冰,她付钱的时候,一通电话卡了进来,是你的来电显示,李玫允接了电话,但那一头没有声音。你没有说话,李玫允叫了你几声,电话挂了,我们说那大概率是误触。”

“但是一直到晚上,你都没有在群里回复过讯息。”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找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住校内,也并不在生科院的学生名录上,这点很可疑。总之,我们能找的地方很有限,李玫允说大部分地点她甚至从没去过,路标模糊,她记不得,但绝不是我们常去的那些老地方。”

“最后我们在一栋银色的建筑里找到你。”

“你身边躺着另一个男人。”

“你受了刀伤,很多。但致命死因是贯穿颅腔的两颗子弹。”

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

蒋逢玉想笑一笑,好歹活跃下气氛,但她的脸很僵,手指连着手肘隐隐发麻。

“你可以认为这不算什么。我也想这样认为。”周野捉着餐刀柄慢慢地拨弄,“可我和玫允梦见的几乎一致。”

她抬起眼看向蒋逢玉,“我不想让她多想,所以没和她说。但这不是玩笑。”

“你说你做过预知梦,如果不按照指示救下对应的目标,那有很大的概率会死。”周野干巴巴咧开嘴,“朋友,这东西可能也有传染性。”

她的眼睛很黑,里面透着点束手无措和惶然,这个年纪不该考虑吃喝玩乐学习工作以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