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把公寓密码告诉了她,而偷拍房又开着门。
也许他想让她看见这些,更希望她能知道—他想让她看见。
蒋逢玉决定对此冷处理。
她来到这间公寓,进入余敏易的书房,从指定的抽屉里取走数据云盘后原路返回,没进过其他房间,更没看到过奇怪的照片。
真相就是这样。
十点十九分,蒋逢玉迈出公寓大楼的自动门,坐上电车驾驶座,在车子启动的同时,被架在导航机位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您有一通来自好友的通讯申请】
【好友:探测组余敏易,向您拨来通讯电话】
这卡时间的好本事,要说他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里盯着她也不是不可能。
“云盘拿到了么?”余敏易问,“我的东西很多,也许记错了位置,找起来会有些费力。”
“拿到了,不难找。”蒋逢玉虚虚握着方向盘,眼睛往公寓大厦四周的犄角旮旯里扫视,“房子不错。”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余敏易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音,很轻,不留意的话容易忽略,他再次开口时声线依然沉稳而平和,内容却透着可疑的暧昧,极容易让人把说话的这人和偷拍这事联系起来。
余敏易说:“我总担心你不喜欢。深灰不是你的首选色。”
颜色不是问题,人才是。
蒋逢玉对灰色没有意见,但余敏易常穿灰色,现在这让她恨屋及乌。
“确实。”蒋逢玉说,“开车,挂了。”
余敏易大概是想说路上小心,但四个字没来得及说满一半,蒋逢玉已经把电话掐了。
有时候人以类聚这话真没错,她边开车往校内去边想,顾名尧和余敏易是一丘之貉。
要她说这两人坏得如出一辙,一个两个都爱干跟踪偷拍这事,指不定谁抄的谁呢。
一群神经。
上午过得有惊无险,最大的刺激已经见过了,后头的小风小浪都不值一提,蒋逢玉铁面有私地给那两个八卦到她眼皮底下的后辈派活,然后赶在被剥削的工畜前辈抽空‘关心’她之前溜之大吉。
周野破天荒地在实验楼下等她,这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怪事,蒋逢玉头皮一紧,下意识思考自己都干了点什么。
“李玫允刚才也在这儿的,临时掉头出校了,说是她姐跑任务时发生了点小意外住院,她得去看看。中午就咱俩凑活一顿。”周野抓着她的胳膊慢慢往校门口走,“这两天都干嘛去了你?”
“是不是又遇上你那什么小任务了?拯救世界成功了吗?”她比蒋逢玉还警惕,说话的档口一个劲回头四处观望,声音压得很低,跟特务接头似的,“一说就是有事回家,可别糊弄我了,这周你回家的次数比上半年加起来都多。”
这让她怎么讲?
本来骗人说做梦梦见得守护金汤匙少爷就够扯的,这会再说她被帝星皇婿威胁干假偷情的活,周野的脑子该烧报废了。
“没有,最近没做梦。”蒋逢玉跟着她走到路沿停车位上,钻进副驾后顺手就把冷气开了,“而且我都说了,要是再有那种事,肯定会和你讲。”
“我就是不想呆学校里,出去避避风头。”蒋逢玉睁着眼睛诚挚地说,“你知道的,最近麻烦事多,男人造反呢。”
周野一边调座椅一边斜眼看她,上下扫视过后勉为其难买了帐,接着她的话头向下闲扯。
“你还是不够狠,没手段。”周野批评她,“周秉竹都说男的不能靠哄,你得拿鞭子抽,抽痛了,连带着抽出肌肉记忆了,他就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了。”
周野沉吟,“你追他是为了保命没错,但也不能真把他当祖宗一样哄着供着,一来二去他就飘了,往死里折腾你,一点不顺心就闹脾气。”
“拿鞭子抽那也得黄聿之愿意挨啊。”蒋逢玉摇头,“你也不看看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子。”
周野嗤之以鼻,“你又知道他不愿意了?黄聿之一看就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那种花样精。”
蒋逢玉及时收了声。
她不是很想讨论黄聿之到底愿不愿意挨抽这问题。
本来挨抽只是一个宽泛的指代性说法,但到了周野嘴里,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临到下车的时候,讨论的话题越发跑偏,已经隐隐变成周氏姐妹编纂的驭男三百六十五招之如何让他哭着滚回来。
啤酒餐厅是盛京小筑后头那条辅街上新开业的店,说是正宗德餐,还拉横幅蓝报称请了地下演奏乐队,噱头很足,附近人来得不少。
周野拉着蒋逢玉远远站在人堆外,拧着眉毛往里看,蒋逢玉低着头在翻手里的简易菜单册子,手肘冷不丁被后挤进来的观众捅一下,人群中心喧闹起来,她抬头往缝隙里瞥了一眼。
周野被挤得直皱眉,“不行就换一家算了,吃什么不是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