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从病患监护室和员工区域间那条小道过去,走一遍来时的路线,能够有效避免接触更多人。她疾步走了约莫百米,脚步急急收住,装模做样收拾起推车上歪倒的清洁工具,把拖把和扫帚乱调一气,丁零当啷忙了一阵,等身边那一群穿着正装的人经过后才重新抬起头
哽在喉口的气缓缓地顺了下去。
她摸了摸发帽,纹丝不动。
好吧,蒋逢玉想,也算合理。
余敏乔的生身父亲死了,身为老情人的余鹤岚是要来的,毕竟乔明时唯一一个孩子是她的。
至于余敏易...
搞不懂,总归是他们自己的家事。
余敏易回复过蔡今颐的讯息,放下手机后轻按眼尾,走出几步后脚步蓦地停住。
他的鼻尖微动,某种难以言明的、像被刻进骨血间的气味被医院专属的浓烈气味盖过,但余敏易并不认为自己出现错觉。他回过头,视线所及范围内只有几名护理员和一位作年老打扮的清洁工。
余敏易的脚步转向,朝那名背对着他整理工具推车的清洁工迈出一步。
“敏易?”余鹤岚投来视线,淡淡道,“不必勉强自己。”
余敏易收了心,摇头,“不勉强。”
今夜KM组织内部礼宴,规模不大,但参宴人员都是高层,余鹤岚要他请假从学校内来一趟,混混脸面。余鹤岚身边的何秘书来通知乔明时离世消息时,他恰好在场,出于礼数,他该来一趟。
“半小时后,回家去吧。”余鹤岚目不斜视地走着,想起什么,叮嘱道,“你父亲最近心情不会太好。”余敏易颔首,“好。"
母辈之间的事,他没有过问或点评的资格。
夜风簌簌,浓绿的长叶穿过窗口探进一枝,余敏易不合时宜地想起蒋逢玉,他的眼角跳了一下,心口随后跟上。余敏易伸手抵上锁骨下方那块血肉骨骼,轻轻按了按。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不讨厌。
如果人生一定需要无谓的疼痛作为调剂品,余敏易希望那来自她。
滚轮声湮没在长毯内,蒋逢玉没回头,走得飞快。
她回到最初那条走廊,贵宾绣毯临到尽头,滚轮粗野的天性被释放,大声吱呀诡叫起来,混着明亮的灯光很有些可怖这里没第二个活着的生物,蒋逢玉在阻隔门密码机上按下呼叫按钮,刚才那名
夜班的副管说过,结束时会给她开门。
无人接应。
她抬手又按一遍,始终不见有人来应门。
蒋逢玉一下想起龙五劫狱那一回闹出的大动静,脑子里涌进最坏的猜想
这群疯子别是又搞出人命来了。
好在事实并非那样。
两分钟以后,副管抓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来开了门,皮鞋后跟被她踩在脚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她满脸不耐,正张着嘴预备训斥,蒋逢玉熟练地递过去两张星钞分赃,副官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眼中却又充斥着对她上道行为的赞赏。“赶紧走。”副管嘟囔着把她放进来,“动作利索点,别给人看见了。”
蒋逢玉求之不得。
最方便的办法其实是丢下推车就走,但这东西刻着清洁部的条形编号,每辆都有备案登记,丢弃的后果未知,最好别玩火。她一路下至底层,在女士更衣间脱下外层清洁服,里头还裹着一开始买的老年装,额角假发下渗出点汗来,蒋逢玉随手捉来只黑色垃圾袋,将她穿过的清洁服塞进去。她绕路回到最初那间厕所,将花头巾的职员卡丢在洗手台几步开外的花瓶侧隙中。
做完这些,蒋逢玉出了医院,进了附近的商贸。
已近十点,她特意找了个靠近小吃夜街的门出来,摊贩的吆喝叫卖和熏人的浓白烟火是人流指向标。蒋逢玉换了身衣服,靠今夜的小费买的,不起眼,很方便她融进后街这一大片人群中。
她捏住手机,循着导航走,需要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才能到达最近的共享车停车场,蒋逢玉站在信号灯口,放空大脑。但很显然,S001看不得她闲下来。
进阶版电子女音听进耳里总觉得存了几分嘲讽之意,光幕下遗憾的倒喝彩手指出现,蒋逢玉气血上涌。[您未能成功推进支测任务。当前进度值:15/100,线索:乔明时的秘密,已冻结。]
[S001将为您匹配下一次线索解锁时机。]
蒋逢玉眯着眼将那两行字看了个清,只想说去你大爷。
早知道就该不顾死活地从马桶间飞扑出来,抱着医生的大腿说不行,不许你打针。
还真是防不胜防。
没能成功解锁的线索会自动冻结?下一次匹配时机又是什么意思?
要让乔明时复活,全部重来一次吗?
怎么想也不可能。
蒋逢玉磨了磨牙,信号灯转绿,她机械性地抬腿,未料右转的飞车党毫不顾忌过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