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员是打理过,但后来好像又弄乱了,他说没找着人,正巧我从8楼手术室下来,遇到了他。”她从口袋里掏出数张星钞,小步子挨近了那名胸口铭牌刻着‘贵宾层职工副管’的女人,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器,以身体做遮挡,轻轻塞进她手心。“给了不少。”她以种讨好的口气道,“你夜里值班也辛苦了。”
副管的三角眼眯了眯,有些犹豫,主管给清洁部开后门被反口咬住遭罚那事就发生在不久前。
她仔细打量着站在眼前这人,目光扫过微微佝偻的腰背,不甚强壮的身体包裹在青绿色的清洁服内,同色发帽边角露出些许银灰色碎发,话音也听得出并不年轻。这是个毫无攻击力和威胁性的老年清洁工,也许只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多捞一笔。
副管心中有了盘算,她的手指攥紧了那几张星钞,顺着动作揣进兜里,语气不复先前不耐,低声道:“行了,下不为例。”蒋逢玉顺从地点头,退开些,眼睛瞄了瞄那扇嵌着指纹锁的门,职工副管拍拍她的肩,朝门口走去,手指按上黑色智能识别框。“职员6-0193号,识别成功,已开锁。”
“别在外面瞎说。”副管推搡着她,“也别在里头瞎晃。清理结束立刻出来。
“最近来的客户不好说话,脾气各有各的古怪,吃瘪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蒋逢玉握住清洁车向内走去,假作感激模样回头朝那名副管点头弯腰,门迅速闭合,她转过身,目光沉下来。612、611、609、607...
走廊铺着复古绣毯,滚轮落地无声,在医院这
中地方还做这样华而不实的装潢布置,难以想象每天的清理工作强度该有多大。
护理台坐落在楼层正中处,蒋逢玉经过时正遇上一名身穿病号服的高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与两名值夜护理员说话,似乎嫌药水太凉,手冰得他睡不着觉。“先生,这是正常现象,药剂本身....”
“就没有办法换一下吗?接连两晚了,又冰又涨,我要不是忍不下去也不会一直来麻烦你们啊。
蒋逢玉加快脚步,目光依次落在各副门牌上,不断向前。
601就在最靠近窗口的位置。
对侧墙上的电子钟亮着幽红色的光,20:52分。
门上同样嵌着一只智能锁,粗粗辨别,大约是指纹和卡密两用的类型,蒋逢玉咬了咬嘴皮,试探着将偷来的职工卡按进卡槽内,机子在两秒后响起冷酷无情的报错声。“身份识别为:清洁部,工号10-2971。确认完毕,不具备当前房室准入权限。
不让进就不让进好了,讲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哪位?”扶着医疗推车的白褂护理员从斜侧方的604号房间内出来,目光中存了几分疑色,“下一次统一清扫时间是九点,你来早了。”蒋逢玉眨了眨眼,慢慢开口,将那一套应付职工副管的说法重新搬来用了一遍。
护理员问:“哪个房间?”
蒋逢玉回忆着那名花头巾清洁工的说法,“603室。
她隐隐有些心虚,603室就在这里,如果这时候有人出来,又或者眼前的护理员就是相关负责人,她无法保证不被揭穿谎言。那名护理员登时露出副了然的表情,看向她的眼神甚至带了几分怜悯,没再多问,朝她招了招手:“跟我来。”蒋逢玉起了几分不必要的好奇心,不知这603室究竟住着何方神圣,难搞到人人闻之色变的程度。
护理员领着她来到中转护理台,蒋逢玉捂紧了口置和发帽,灯光太明亮,总让她觉得自己像阴沟里四处逃窜的老鼠。“用这个。”护理员从护理台后联通的小房间内出来,将一张薄薄的卡片塞给她,叮嘱道,“临时直刷卡只有一次效用,时限20分钟,早结束早走。“那户不太好说话,进去以后,你只管清扫就行了。要是有人找你茬,就装聋,忍一忍。”护理员摇了摇头,“不会真的投诉你的,别太担心。蒋逢玉捏住那张直刷卡,朝护理员道过谢,推着清洁车向里侧房间去。
没有人经过,601室和603室紧挨着,她尽量避免鬼鬼
崇地四处观望监控器所在的位置,在四下一片安静中,只有蒙在口罩内平缓而规律的呼
这一切确实正在发生。
偷东西、被审讯、进监狱,正在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仍未知。
“临时准入卡,读取完毕,20分钟时限,记时中。”
晚20:55分,蒋逢玉拉住门把,向内推开。
房间很大,没太多摆设,因此显得空旷,连门闭合的动静都传出细微的回声。
门口那一小片区域上方的感应灯亮起来,蒋逢玉推着清洁车向内移过去,眼睛盯住病床上阖眼躺着的人。这人...不眼生。
铺天盖地的悲悼文给她留下了较深的印象,且他出事的那一晚,蒋逢玉也在场。
对他下手的嫌疑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同伙接应走了。
蒋逢玉抿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