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娘和宋大川都坐在涟漪面前,皱眉看着女儿脸上的白纱,终究没忍住出声问道:
“涟漪,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涟漪觉得没必要隐瞒,就取下覆在脸上的白纱,将自己面颊上的伤露了出来。
“涟漪!”
张惠娘惊呼一声,紧接着眼睛就红了,而一向沉稳的宋大川身子晃了晃,用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沉声说道:
“涟漪,这就是你脱离董家付出的代价?”
“我可怜的女儿,以后你可怎么办?”
张惠娘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我找他们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宋大川咬牙站了起来,直接带倒了木凳,可见气得不轻。
涟漪一看两人这样,立即一把拉住宋大川,一边拍了拍张惠娘的肩膀安抚道:
“爹、娘,你们别激动,这是我想的脱身之策,受伤后我也没好好养,所以看着可怕,其实没伤到根本。”
“真的?”
张惠娘听了涟漪的话,泪眼婆娑的问道。
“真的,我骗娘做什么!等我养好了,你不就看见了吗!”
涟漪笑着说道。
“丫头,你给我和你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大川还算稳得住,被涟漪拉着重新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事情要从我回到董府说起,我假意说你们同意我做陪嫁丫鬟,但是想签活契”
等涟漪把这三个月在董府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两人听了都惊叹不已,没想到就是一个董府,里面都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可怜我的女儿,在那等吃人的地方待了两年,养了大半个家,最后竟然拼着毁了容貌,才能回到家里来。”
张惠娘听完后,越发知晓女儿的不易,泪水又止不住的流。
“涟漪,这些年苦了你,你总是报喜不报忧,我们想着你在董府好歹能吃顿饱饭,没想到你过的这么小心翼翼,现在你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养着,要是脸上的伤好不了,爹也养你一辈子!”
宋大川难得的说了一个长句。
“好,只要爹娘不嫌弃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行。”
涟漪笑着说道,还帮张惠娘擦了擦眼泪。
“你是我宋大川的女儿,我不嫌弃你,谁都没资格嫌弃你!”
宋大川立即说道。
正事说完了,张惠娘和宋大川这才有心情看堆在正屋的东西。
“涟漪,刚才我没注意,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张惠娘问道。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小姐赏的,我好歹伺候了她一场,为了好名声,她也要做做样子,都是些实用的布匹、米面,够咱们一家四口做衣服,米和面也别省着,做给小弟吃,趁他小要把身体养起来。
董府雇了牛车送我,我就在镇上采购了一些东西,点心和茶叶给外祖家送一些,还有一块红布,正好给小舅娶媳妇用,还有一瓦罐的油,平日炒菜用,天气太热,肉我没敢多买,就买了一条”
涟漪也不嫌麻烦,一一说了自己买的东西,都有什么用,花了多少银子,将剩下的二两银子直接推给了张惠娘,让她家用。
涟漪没有说其他四十五两银子的事情,害怕漏出去后把董嬷嬷引来,况且这些银子她有别的大用处,就暂时没提。
等到第二天,虎子醒来后知道姐姐回来了,就高兴的让涟漪抱,涟漪就接过了照顾虎子的任务,也让惠娘轻松了许多。
虎子对涟漪脸上的白纱很感兴趣,总想去摘,但是就是摸不到,急得他哇哇叫,人也精神多了。
虎子因为生下来就体弱,现在都快三岁了,却也只会爬和坐,腿上没劲儿站不起来,自然没学会走路,所以除了睡觉,整日不是在惠娘的怀里,就是在她背上。
涟漪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吸收灵气,然后一点点的给自家小弟疏通经脉,调理身体,这是个水磨工夫。
一来这里的灵气稀薄的可怜,二来虎子年龄太小,经脉也很脆弱,所以不能心急,要慢慢来,也好在他小,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涟漪回张家村的第三天,村里人都知道她因为脸上受了伤,所以被主家送回来了,只是主家还算讲究,赏了许多东西,算是体体面面的回来了。
隔天就有媒婆上门,想给涟漪说亲,说是男方看上她在大户人家当差,肯定识大体有见识,想娶她回去当家。
张惠娘忍不住问了问哪家的儿郎,媒婆就甩着帕子说道:
“是宋家村的一个童生,家里就一个母亲相依为命,村里有祭田供他读书,还指望他明年考秀才呢!你家姑娘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什么也不用做,就照顾好童生的日常生活就行”
媒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惠娘的脸就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