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羌姆的祭台。
所以,数千年来,他之所以只向外界的人传递只言片语,并不是为了考验信徒们的悟性,而是因为他仅剩的力量只能支撑他做到这一步而已。
关于这一点,他刚才当然是骗太一的。
从头到尾,他都在骗太一。
不是他不肯给大部人成仙的机会,而是能连上他试图与外界沟通时发出的那段频率的人,能听到他话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得有天生灵力强,或者开了天眼的人,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才行。
而就算侥幸有信徒听到了他的心声,并选择信奉他,他们还得找到进入羌姆的祭台的办法。
光是这样也还不够。
毕竟信徒还要找到息壤,才能来到羌姆的祭台填平那些海,继而解封他的力量。
蜃楼庆幸,自己等了太久太久,终于等到了太一。
太一不负所望,把他需要的灵魂、肉身、还要息壤,全都带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他的复活只差最后一步了——
等太一的仪式成功。
只要太一现在主持的仪式成功,只要息壤生出源源不断的、足以填补那片海域的土,他就可以恢复力量,完成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蜃楼的世界没有水,也没有什么五行之说。
不过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年累月地,他好歹也慢慢接触到了一些人间的信息,知道了土能克水,还知道了息壤这种强大的神物。
至于那沈明烛,他又何需放在眼里?
沈明烛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只是个区区凡人。
纵他来到这里,借自己散落在各处的力量而拥有了所谓的神通,他又哪里有对抗息壤这种上古神物的力量?
土克水。只要息壤灭水,他完成降世,他就能在顷刻间摧毁整个世界。
届时,沈明烛会像蝼蚁一样随着这个世界而毁灭的。
不过……他暂时还不能对太一说实话。
太一太强大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他是一个极度慕强的人。
他年幼的时候,处处受到父亲的责难与鞭笞。
但他并不是痛恨责难与鞭笞本身,他只是觉得父亲不
配做那个责难自己、鞭笞自己的人。
他的父亲太弱小、也太过懦弱,没有一点本事。
这样的人凭什么让他诚服?
所以蜃楼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困在了这里。
否则他将不再崇拜自己,可能会坏自己的事。
太一当然不知道神明的所思所想。
他不知道他所崇拜的神明被水困在了这里。
他不知道他来到这须弥山后之所以会失去力量,不是因为神明向信徒收回了他的神通,而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全被海水阻断了,连神明自己都无法获得。
他还不知道,之所以会存在这样一个大逃杀、或者类似于吃鸡的游戏,也并不是因为神明像在养蛊那样找一个最强者。
神明之所以设计这样一个游戏,只是因为他知道正常情况下,那些人根本无法跨越那片海域,抵达须弥山。
这样他如何能清晰地向信徒传达指令、亲眼见到息壤、并让信徒用息壤填海呢?
有游戏的借口,一切就不同了。
那些能量团本就是他散落在四处的力量。
也是的那些散落四处的力量,支持那些肉身存活的。
他的力量因为久远从前的那场大战散落各地,现在他无法将之聚集,也就无法将来到这里的某个肉身,直接变作一个厉害的、能渡海的鲲或者鹏。
他只能让许多人同时捡到力量,再逼他们互相吃来吃去,最终剩下一个或者两个拥有渡海力量的人。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太一在看海,也在看山。
只见一重又一重的土从木盒中飞了出来,再在阵法力量的催动下,凌空而起,在须弥山上方的空中铺了一层又一层。
息壤的力量是极为强大的,不过顷刻之间,整座须弥山的上空就都被其诞生出的尘土填满了。
阵法催生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它们卷起重重尘土,再带着无穷无尽的土,源源不断地往山下的海域而去。
远远望去,须弥山好像起了巨大的沙尘暴,无数尘土拔地而起,带着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力量填满苍穹、再往下降落至整片海域。
当然,这场可怕风暴的最中央是平静的。
太一就静静跪在石像边,往下俯瞰海面那幅末日般、移山填海的画面。
海面再广袤、再不可测,那又如何?
自有土来克制它。
忽然间,太一像是对什么感到了好奇,以恭敬的语气对神明开口问道:
“弟子斗胆,想问你一个问题……以息壤填海,乃土克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