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爷镇定地躺在床上,贴身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黑三爷带着人首先找到龙大爷,他嬉笑着。“龙老爷,你们家龙少爷答应给我们枪支弹药和粮食。今天,我们亲自来取。”
“好说,子债父还,那是应该的。只是你们王大爷呢?让他来见我,你们要什么随便拿就是了。”龙老爷道。
“龙大爷,小侄来拜见您老了。”王昌海走了进来。他向黑三爷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追从后门逃走的家眷,务要斩草除根。
“你就是王昌海,我听啸天说起你,你们曾‘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好兄弟。”龙老爷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们来取枪支弹药的,啸天也给我说过。我全放在那边仓库里,我本来应该带你们去取的,你看我这脚动不了。你过来,我把钥匙给你。”
王昌海正暗自高兴,走去拿钥匙。说时迟,那时快,龙老爷一个翻身,使出全身的劲用匕首扎向王昌海心窝。王昌海也是习武行家,用手一挡,硬生生地扎在手臂上。
王昌海拿起枪就打,可怜龙老爷本想给儿子报仇,大仇未报,身上已打成了几个窟窿眼,瞬间断了气。
呜呼,悲哉。刘大勇追上王昌海的手下兄弟,并未见王昌海和黑三爷等,才知上当了,气急败坏又往自流井赶。
雅淑和桃红带着孩子,跌跌撞撞往后山上跑,哪知黑三爷越追越近。
雅淑是个长在小姐楼的旧式女子,幼时与哥哥们读私塾,略通四书五经。长大后爹爹又专门聘请家庭老师教她习琴棋书画,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她自小便娇生惯养,出嫁前有爹爹和哥哥惯着。她出嫁后即成为龙家的少奶奶,公公宠着老公爱着。她与龙啸天虽不常见面,但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雅淑虽然娇弱,但爹爹和哥哥们经营着万福堂的船运帮,也是在道上混的。她的性格在关键时候还是果断,从容的。
啸天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来不及悲哀和心碎,又被追得满山跑。枪声,她听到了龙正德堂的枪声,公公凶多吉少。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雅淑也越来越清醒。他们不是劫财的,他们是要这两个婴儿的命,是要斩草除根。
她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圆形的阿富汗盐玉壁,掰成两块。没绳子的那块放在她抱的大儿子身上,柔声说道:“你要记住,你叫龙啸,你有个弟弟叫龙天。你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他叫龙啸天。”
她把另有绳子的那块盐玉挂在桃红抱的小儿子身上,柔声道:“你要记住,你叫龙天,你有个哥哥叫龙啸。你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他叫龙啸天。”
她抱过龙天,紧紧地抱着,然后交给桃红。她决裂地说道:“我们分头行进。”
雅淑带着哥哥龙啸向深山里逃去。桃红带着弟弟龙天向另一边跑去。
桃红不小心摔了一跤,龙天摔醒了,哇哇大哭。黑三爷循着孩子的声音都去追桃红。桃红拿出奶嘴含在龙天的嘴里,他停止了哭声。桃红为了救龙天,把他放在一户农家,自己引开黑三爷,她不忍被捕,跳下悬崖。
刘大勇正追上黑三爷,来不及相救,眼睁睁地看着桃红跳下悬崖,大受刺激。他疯了似地与黑三爷纠缠在一起。激战中,大勇被大刀砍伤了手臂,当然也杀了黑三爷,为桃红,为龙啸天报了仇。
王昌海和张五爷,在龙家大院里窜来窜去,仓库里除了盐还是盐,什么也没找到。他又听说刘大勇杀回来,气急败坏,一把火点燃了龙正德堂。
王昌海和张五爷也从后门逃走,龙天被扔在一户农家里,含了半天奶嘴见没奶,正哇哇大哭。王昌海循着声音一看包裹,就知是龙家少爷。暗自高兴,他一剑就想结束了龙天的性命。张五爷于心不忍,“我有一妙计,听说那龙啸天夫人是一胞双生。”张五爷在王昌海身边耳语道,王昌海阴险地笑了。
张五爷一掌就辟死了龙天,还骂骂咧咧地说把他扔到后山去喂狼。
王昌海和张五爷带领兄弟逃向天宝山。
刘大勇的手臂,鲜血直流。他也顾不着去包扎。
他追上王昌海的一个小喽兵,问:“女人呢?”
“跑出来的跳悬崖了,没跑出来的快被火烧死了。”小喽兵道。
“孩子呢?”大勇提起小喽兵,追问道。
“张五爷一掌打死了,说是扔在后山喂狼。”小喽兵吓得哆嗦。刘大勇眼见龙正德堂的火越烧越旺,一掌打死小喽兵。
他发狂地跑进火堆里,大声呼喊:“雅淑,雅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