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并一辆骡车,一前一后进村。
骑马的是一对母子俩。
屠凤英和他的宝贝大儿子贺启云,年纪轻轻已经取得举人名声的贺启云。
他就来过一次青松村,和阿满等人都不算熟悉。
屠凤英倒是轻车熟路,一甩马鞭,对骑马悠悠走在一旁的大儿子说:“你跟车走,娘先走一步啊!”
她嫌弃儿子拖拉,这个儿子是个读书人,骑射武功都一般。
考上举人以后,带着儿媳妇出去游学一年多以后,这性子越发沉稳了。
不疾不徐慢慢悠悠的,她等不及,先走一步。
到了村尾,屠凤英直奔人最多最热闹的那一家去。
门口拎着鸡笼鸭笼鹅笼的农户听到马蹄声,纷纷转头看过去。
“吁!”屠凤英嘞停马儿,放慢速度,到了近前,翻身跳下马。
阿满已经看到她了,领着团玉去迎人,屠凤英把马儿扔给团玉伺候。
拉着团玉直奔人群的尽头,她眼可尖了,已经看到闺女和未来女婿了。
阿满乐的看热闹,闭紧嘴没提醒前面忙活称重算钱的两个小年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不提阿满,就是这位一身黑红骑装的夫人,浑身上下的气势就摄人,让他们不由退开一条道儿。
“不能插队啊!”静姐儿刚称完重,抬头对上娘气势汹汹的眼神。
她灿烂的笑顿时僵在嘴边,抽动几下,无措的喊了一声,“娘,你咋来了……”
“伯母!”一旁的褚学义立马站直身子,理理脏乱的衣服了,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躬身长揖到底。
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和紧张。
屠凤英瞥一眼褚学义,不咸不淡地说:“起来吧。”
余光瞄到猫腰要逃走的闺女,她上前一步,伸手把人脖领子揪住,冷哼一声:“去哪?还想跑?”
“哪敢,哪敢啊?娘一路过来辛苦了,我给您沏壶茶去。”静姐讪笑的收回卖出去的脚。
俩小年轻一时半会干不了账房的活计了,阿满就让青花和文墨顶替主子的活计接着干活。
她看两个人也不想靠近屠凤英,刚刚这俩人悄悄往后稍的动作,她可看见了。
一听让他俩算账称重,青花和文墨立马乐颠颠地点头应下。
他俩现在十分不想进去,更不想站在两位小主子身后。
作为下人,没有尽早规劝主子回去,反而放纵主子一直在外待着,他俩这下人当的就不合格。
大夫人正在气头上,他俩可不想往枪口上撞呢。
另一边,在外人面前,屠凤英给两个小年轻面子,没多说啥。
只一人瞪了一眼。
不过等脚步跨进正院,屠凤英一把揪住闺女的耳朵。
一手掐掐她的腮帮子,教训道:“长本事了?来信喊你几次,都当耳旁风啦?
耳朵里长驴毛了?”
骂着,她的手指在闺女脸上摩挲几下之后更气了,没好气的教训,“才几个月不见?你这脸都黑成啥了?
和家里的烧火丫头有啥区别啊?啊?”
这小脸不知道黑了几个度,哪还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
明年可就要成亲了, 这成什么样子啊?
这还能见人?
“娘,疼,疼!”静姐一叠声地求饶,“娘我错了,错了,您轻点儿,耳朵要掉了。”
她心虚得厉害,只能一个劲儿认错求饶。
褚学义本来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像个豆芽菜似地跟在母女后面。
不过一听到静姐的哀嚎,他啥的都顾不得。
围上去,一个劲儿地跟着哀求伯母,不过伯母在,他又不能直接伸手啦,手抬来抬去硬是找不到一个落脚点额头。
几息之间,他就急出满头大汗。
在母女俩旁边打转转。
看静姐疼的脸都红了,他心疼的不行,脑子一热,把自己头凑到伯母手边。
“伯母你要是生气就揪我耳朵,打我也行,我皮糙肉厚不怕痛,静姐不行啊。
姑娘家家的受不住疼,求伯母放过她吧,我替她受着。”
看到这一幕,屠凤英眼底划过一丝笑,对急得满头汗的褚学义还算满意。
她顺势松开静姐的耳朵,转头揪住褚学义的耳朵教训。
她作为准岳母没啥不能动手的。
再说人家都说了,她怎么能不满足一下呢?
对这小子满意归满意,她心里也有气,她好好一个大闺女,跟他相处两个多月了。
两家都喊人回去,这小子竟然也跟着装聋作哑,不该挨揍吗?
静姐刚松口气,就看喜欢人也被揪了耳朵,她又心疼了。
不敢动手拉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