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兴安县可以说,是处在整个辽安府最南边的县。
一般打仗的消息是很难传到这边的,除非是大战事。
她不由想到峥哥离开的原因,信上说是北月那边有大动静了。
那静姐在镇上听到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关于北月的。
“说是北月大举进攻,不像以往的小打小闹,光天门关就聚集了北月十万铁骑。”
静姐担心得不行,两只手搅来搅去,一方面她担心启翔哥和峥哥的安危。
一方面她又担心,阿满知道着消息以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扭头就看到阿满放下茶盏,盯着碗里打旋的茶叶神色有些怔怔。
静姐有些心疼,隔着桌子,抓住阿满放在桌上的手。
触手有些冰凉,她轻轻捻了几下,柔声安慰,“峥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启翔哥也不会有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
况且具体发生了啥?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啊。
说不定现在传出来的都是流言,不可信,你也别信。”
“嗯,我不信。”阿满吸吸鼻子,嘴角重新挂上笑,反手握住静姐的手,“我没事儿。
就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这鞋子消息不一定是真的。
军中的消息都是机密,不会这么流传出来的。
不过北月那边有异动导致真的。
峥哥和启翔也在军中历练了小一年了,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战场上刀剑无眼。
她只能祈求上天多多保佑峥哥、启翔和
靖怀三人。
因着这个消息,这一夜阿满睡得格外不安稳。
反反复复醒来再睡过去。
再睁眼,她看着窗外青黑的天色,估计着时辰。
应该是快六点了,果然没过一会儿,雄鸡打鸣的声音就从村里各个地方响起来。
此起彼伏,预示着天要亮了。
揉揉有些痛的太阳穴,她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
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盯着外面的天色从青黑变成青灰。
无奈的视线从漆黑变成雾蒙蒙,慢慢就能看清了。
突然她听到前院好似隐隐有动静传来,接着黑豆和地瓜的汪汪叫声跟着响起来。
硬邦邦的叫声,扰得人心慌。
阿满也不坐着了,从床上下来,披上秋衣,拎上一盏油灯就往前院走。
刚到前院,砰砰敲门声停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接着芳婶的带着困意的声音传来,“谁啊 ,这么早?小凤?”
阿满一听,心头一跳,心里有了个猜测,拎着灯笼就往大门跑。
刚跑到,就听到小凤说:“我家老爷昨夜突然死了,小姐让我来报信儿……”
小凤看到阿满,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给老宅那边报信了吗?”阿满问小凤,小凤摇头,眼神往门外的马车上瞟了一眼。
阿满懂了,让芳婶去老宅那边通知一声,她先跟着小凤去一趟镇上。
芳婶点点头,拎着灯笼急急往老宅走。
打发跟过来的团玉去拿白色薄披风过来。
阿满独自走到马车旁,掀开帘
子上去。
兰静果然就在车上,看到上车的是阿满,她眼里的激动和高兴再也掩饰不住。
一把握住阿满拿的手,激动地用气音说:“阿满,他死了,死了。
终于死了!死了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兰静又哭起来,大颗大颗眼泪淌满脸颊。
阿满懂她的高兴,紧紧抱着她,让她把头埋在自己脖子里,尽情的哭。
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姐,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得演好这场戏。
其实,你这个时候不该来,应该在宅子里待着。”
她作为孙正德的夫人,应该要伤心的,此刻应该在家里安排收敛的事儿。
“我知道,姐就是太高兴了。”兰静闷闷地说,抬起头把眼泪擦干净。
说:“姐还想见见他。”
这个他指的谁,阿满心里门清,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不过看到兰静姐通红的眼,她还是点点头。
趁着天不亮,她让兰静戴上兜帽,姐妹俩偷偷从车上下来,吩咐小凤遮掩一二。
青灰色的天,这会儿学堂里唯有后院乔文修住的地方亮着一盏孤灯。
看到阿满的那一刻,他吓了一大跳,待到兰静脱下兜帽露出脸以后,他眼里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兰,夫人,怎么来了?出事儿了?”
欣喜过后,他很快察觉出不对,连声追问。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