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放干净,阿满立马端起来,送回厨房,剩下就是扒羊皮了。
两人在野外的时候,没少扒兔子皮、鹿皮、狍子皮这些,所以手法还是很娴熟的,只听刺啦几声,一张完整的羊皮就被剥下来。
阿满羊皮卷起来,等下午茂叔去镇上接阿文下学的时候,交给皮货铺子,找手艺人硝了,冬天可以留着做羊皮袄子。
午饭做好,芳婶喊吃饭的时候,羊还没有分割好,来喊雷震和峥子吃饭,两人摆手说把羊收拾好再吃,不然这满手的羊膻味道,不洗干净,两人也吃不下去。
还不如干脆一次性分割好羊肉,待会儿好好用胰子洗几遍手,再安心吃饭。
芳婶也不管了,反正厨房里给他俩留的有饭,阿满这些人就先吃,有鸡有鱼有棒骨。
棒骨是红烧的,鸡是辣炒的,鱼是清炖的,正好吃腻了棒骨和鸡,喝一碗鱼汤解解腻。
小孩多,加上西跨院正在宰羊,这顿饭吃的也不安生,阿安几个就像是屁股上长了钉,最后干脆一人抱着一碗饭 ,抱着碗跑去西跨院边看边吃了。
阿满也不管,孩子走了,也能清净会儿,不让几个娃去,那饭都能吃到鼻子里。
几个娃蹲在案桌七八米开外,两只狗也吐着舌头跟过去,老实坐在案桌旁边,时不时哼唧一声,就能换来一坨新鲜的羊内脏。
家里养的几只野猫,窝在墙头上,也虎视眈眈地盯着羊,趁狗子不注意,
就飞快越下墙头刁上一块羊内脏,在狗子的汪汪骂声中,夹着尾巴飞快逃上墙头。
阿满吃完饭,来看进度,就看到这热闹的一幕,噗呲笑出声,摸摸几个娃吃凉的饭碗,一人赏了一巴掌,“都滚蛋!”
分羊进入尾声,几人嗷一声,就跑了。
“可算能清净会儿了!”小孩一走,雷震长舒一口气,直起身猜猜额头上的汗珠,又揉揉耳朵,“你不知道他们这些娃子在的时候,我那耳朵跟开锅了似的!”
“家里小孩多就是这个样子,雷叔多担待着些!”阿满好笑,把晾凉的茶水一人给倒了一杯递过去。
看峥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手上还沾着羊血,干脆让人别动,她拿着帕子给人把额头上的汗擦干净。
沈峥又看向水,意思不言而喻,阿满无奈,余光看到雷叔已经把脑袋侧过去,看花看草看猫看狗,就是不看他们这边,她轻捶男人一下。
还是垫脚把茶杯送到他嘴边。
休息一会儿两人又开始分羊,团玉拿着几个洗好的木盆过来,分装这些羊肉。
内脏分装到一个盆子,羊排分装到一个盆子,羊腿分装到一盆子,满满三大盆羊肉。
中午饭的刚吃完,锅底的余温还没有散去,就又开始炖羊。
羊排、羊小腿还有羊蝎子清炖,中午打的鱼还剩下几条,两面煎至金黄,和羊排一起炖,鱼羊鲜鱼羊鲜,这一锅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把人舌头鲜掉。
羊内
脏味道比较重,膻气也重,所以得用重料。
芳婶不愿意用厨房的锅灶炖这些玩意,久炖一锅羊内脏,就是刷干净,味道也得好几天散不去,做个饭也都是羊膻味儿。
阿满就让团玉把以前家里做大锅饭的锅灶重新垒起来,大锅用的不多,可也用过几次,家里的人都垒灶垒习惯了。
青砖又现成的,垒好灶洞,再用和好的黄泥,把青砖上的缝隙添补干净,最后就用小火烤干一个临时性的大灶就垒好了。
半人宽的大铁锅放上去,把羊内脏和水一起放上去,先抄一遍水,焯水后羊内脏再用清水洗干净, 闻起来羊膻味就淡了些。
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钟含娇和雷震也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人,不信邪的凑近闻了闻,微微有些诧异,“你家这羊不错啊,羊膻味不重啊。
怪不得都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吃呢,这么好的羊肉,估计我今个吃上 一顿,明儿我也得想,惦记着吃第二顿!”
“钟婶婶好眼力啊!”静姐夸赞,指着锅里的羊肉颇有些骄傲,“这些羊养在山里, 都是散养的,也不喂饲料这些的,都是让它们自己跑着吃草、吃树根、吃药草。
这么养的羊,能不好吃才怪呢,我家去年来阿满家,吃过一次,我爹娘他们都惦记上了。
今年阿满家养羊的时候,特意让帮忙在山上多养十来只,留着我们家过年吃呢。”
阿满笑看着静姐和钟姐姐炫
耀,干着手里的活,等大铁锅底的水分烧干,放一勺菜籽油,然后倒进去半罐子香辣酱进去,刺啦一声,油香裹着辣香一下子在院子里飘散开。
呛的钟姐姐静姐几个一个接一个打喷嚏,小跑着离开这片区域,恨不得离阿满越来越远。
香辣酱炒出香味,就把烧好的热水倒进去,刺啦一声,又是一阵热气蒸腾,焯好水的羊内脏放进去,盖上锅盖就可以开始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