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手微微发抖,阿满没催促他,只能他平复情绪,接着说:“这是春芳的身契,这些十七个是酒楼厨子和活计的身契,这个红色的是酒楼契书!”
阿满接过来包好,站起身说:“剩下的这些你收好,别告诉别人位置,好好休息,别多想,养好身子要紧!”
“嗯!”邢顺安重重点头,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他才重新躺下,“我又欠阿满姐和沈大哥一个大人情了!”
他隐约记得爹爹说过,买下迎客来好像只花了四五千两银子,现在阿满姐和沈大哥给他卖出近万两的价格,绝对是邱东家看在阿满姐的面子上才会同意这个价。
“可算来了!”遥遥看到骡车,邱东家就从马车上跳下来,等两人走进,立马领人往衙门走,“我都打好招呼了,咱们直接进去!”
双方都谈拢了,这过契就痛快,厨子和伙计过契只需要文书重新登记一下,可酒楼过契是要掏契税的,这么大一个酒楼过契,光契税就要三百五十两银子的契税。
邱东家就是早知道,也心疼得不行。
感叹,还是衙门挣钱,过一趟手净赚三百五十两银子啊。
契书办好,邱东家把契书宝贝的揣怀里,阿满抱着一个小木匣子,这里面装了整整就千二百两银子。
“邱东家先走吧,我和峥哥还有些事儿要办!”
“好好!”邱东家也不多问,揣着宝贝契书就走了,
出门没有直接回归香居,而是直奔福满楼。
他这个新东家该露露面认认人,安排下人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能开业了。
福满楼的招牌已经卸下来了,以后彻底改名叫归香居分楼了。
阿满和沈峥在衙门又待了一刻钟,把三十三死去下人的契书消了,把春芳的卖身契过到阿满名下。
等从衙门离开,坐到车辕上,阿满长舒一口气,靠在峥哥肩膀上喘气,“这一下午真累啊,事儿太多了,好在酒楼的事儿算是解决了!”
“累了?”沈峥摸摸阿满的脸,阿满有气无力的嗯一声儿,他从车厢里拿出一个草帽给阿满戴上,温声说:“累了就闭眼睡会儿看,银票我拿给顺安。”
今个中午没午睡,阿满这会儿眼皮直打架。
“嗯~”话音落,她眼睛就闭上了,感受到骡车一摇一晃,她彻底睡过去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沈峥放慢车速,让大青跑慢一点儿,到医馆时看阿满没有要醒的迹象,他招手喊来川柏,把钱匣子递给他,让他交给顺安。
踏着余晖,骡蹄哒哒,阿满悠悠醒过来,骡车也已经慢悠悠踏进村子里,她揉揉眼睛,沈峥立马感受到,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扶着阿满坐直身子,“醒了?”
“嗯,睡一会儿舒服多了!”阿满满足地叹气,举起手伸个懒腰,感受着风里的温度,感叹道:“夏天也就早晚能舒服点儿。
对了邱东家给银票给顺安
送回去了吗?”她睡着了,不清楚。
“送回去了,别担心。”沈峥把阿满脸上沾的发丝理下来,问:“直接回家?”
“去田里看看吧,静姐他们这会儿应该还没有从地里回来。”
“好!”沈峥没有异议,拉紧缰绳换个方向直奔田地,一路上左右的田地里都是忙碌的人,听见骡铃声纷纷抬头看过来,阿满都热情打招呼。
左一句婶子,右一句老叔。
“阿满,你家今年农忙忙得过来吗?可还雇工?”一个满脸汗痕的妇人大声问,快到自己地头,阿满让峥哥停车,她跳下来和妇人交谈,“我家今年种了十五亩麦子,还不知道一家人忙不忙过来呢。
到时候要是忙不过来,婶子到时候直接来就行了。”
说着话阿满看向妇人身后一片片整齐的麦茬子还有一跺跺麦穗,她问:“婶子家今年收得挺快,种了几亩地?”
说起今年的麦子,妇人脸上都是满足,说:“今年天好,我家麦子熟得早,一共种了五亩地的麦子,家里人多两三天就能收完了。”
“阿满?快来!”地里撅屁股拔草的静姐听到阿满的声音抬头望过来,脸上黑一块灰一块也挡不住她眼里的幸福,大力挥手喊阿满,阿满回头欸一声。
又回头对妇人说:“婶子忙着,我先去地里看看。”
“哎,你忙,你忙,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家给男人和孩子做饭了。”
黑豆和地瓜听到主人的声音
,摇着尾巴抬头往这边汪汪两声,接着又低头苦干,阿满看得好奇,和峥哥说:“这一看就是找到什么好吃的了,要不然不会连你我都不理。”
沈峥笑笑,不远处忠叔用木叉子挑着一大团杂草走过来,看到两人招呼,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还想着一会儿回家赶牛车来拉这些草呢。
你们正好赶着骡车过来,省得我再跑一趟,对了,事儿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