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刀侍卫快速跑出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下人们惊呼几声儿,没一会儿院子外面就安静下来。
前院,秦博远领着安生刚跨进书房,为着浩轩的事儿,他忙了几天,求见了侯爷不知道多少次。
安生看将军头痛的揉着脑袋,他轻声唤来小厮,给将军轻轻按摩头部。
他自己则出了书房门,赶紧去安排将军的饭食去了,刚走出院子,就和来通传的俩侍卫碰上。
俩侍卫看到秦博远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扑通就跪下了,“安统领救命啊,柔夫人拿着匕首比在脖颈上,说是要见将军一面。
这会儿脖子都见血了,安统领这可咋办啊?”
安生脑子轰一声儿,抬脚踹了两人一脚,恨骂道:“咋办?找将军啊,还咋办!
去,回去告诉田信,把人看好了,要是人死了,他也不用活了。”
两个侍卫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哎哎两声,齐齐掉头往后院跑。
“怎么了?”秦博远闭着眼,已经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听见推门声,缓缓睁开眼,安生微微低头回话,“柔夫人拿着匕首,逼着侍卫通传,想要见您!”
秦博远从椅子上坐起来,挥手让身后的小厮退下去,这才说:“走吧,去见见,我倒是小瞧她了。”
安生跟在秦博远身后往后院走,闻言没说话,他倒是从来没小瞧过这个女人。
最毒妇人心,女人有时候比男人狠多了。
这么一想他悄悄提醒一句,“柔夫人把浩轩看成眼珠子、命根子,心里估计也是担心得很,情绪比较激动……”
秦博远侧头看安生一眼,轻笑一声儿,“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后宅女人,还能伤着我不成,安生,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安生闻言只笑笑,没再说什么,脑子里却在飞快思考着。
柔夫人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见将军一面,给浩轩少爷求情?
可将军这几天一直为浩轩少爷奔波,浩轩少爷是将军的儿子,将军怎么可能不管呢?
再说这几天,将军即使不见柔夫人,可也让他派人告知柔夫人,将军他在想办法救浩轩少爷呢,按理说柔夫人知道这些消息以后,不应该再这么着急啊。
还走到以短匕威胁侍卫的这一步啊,安生想不通。
秦博远却以为柳柔清这个女人就是不知足,想要为费家还活着的人求情。
秦博远和安生没想到,卫家会插手这件事,传递给柳柔清的消息早就不知不觉变了样子。
一句话只要改几个字,意思就会千差万别。
“将军到!”守门的侍卫看到远远亮光,激动地大声通报,生怕院里的人晚一步知道。
将军来了啊!柔夫人你听到了吧,可别干傻事霍霍他们这些人了。
他们可不想为了她丢命啊。
院内听到通传声儿,田信和一众侍卫齐齐松一口气,薛嬷嬷喜得脸上褶子一层叠一层,激动说:“夫人,夫人,将军来了,来了!”
柳柔清紧绷的神经松了,握着短匕的手微微颤抖,卸了力道,离自己的动脉远了几分,可还是没有放下手里短匕。
没有亲眼见到将军,没有让将军跟着自己进屋前,她都不能松懈。
“柔夫人,将军来了,您手里的短匕放下吧!”
“麻烦田侍卫了!”柳柔清微微摇头,笑着对一众侍卫致谢。
秦博远跨进院门就看到这一幕,看着不大的院子,他眉头微微一皱,一眼都能望到头的院子,他不记得让人把柳柔清安排到这么小的院子啊。
安生感受身上的冷冷的视线,额上冷汗下来,脸色更加苦涩了。
给柳柔清安排这个院子,实在不是他的本意,谁让定武的宅子自买了以后主子就没来住过几次,再好的院子十来年没人气,也会越来越破败啊。
就这桂苑还是他从矮子里拔高个啊,实在不怪他啊。
三月初天气,定武还不见春色,窄小的院子草木枯黄,配着有些破败的院子,显得更加没有生气,衬得一身华贵衣裙的柳柔清更加美艳动人。
成了院子里唯一的亮色。
看见秦博远的一瞬间,柳柔清只觉鼻头发酸,一手紧握短匕,微微屈膝给秦博远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福礼,“妾身见过将军!”
一双美艳的眼睛,含着希冀含着泪意含着哀求,泪珠欲掉不掉,看着当真是泫然欲泣,让人心碎极了。
“为何如此?”秦博远淡淡撇开视线,冷静的问一句,“闹到要用短匕自伤?”
‘为何如此?’“闹!”冷冰冰的五个字,像是五把利箭刺破柳柔清的心,血瞬间涌出来,痛的眼眶发红,嘴唇颤抖。
安生眼看气氛不对,无声催促着侍卫们离开,就连一旁担心自家夫人,不愿离开的薛嬷嬷也被他强拉走,院门关上,发出木头碰撞的轻微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