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清:好个刁民!贱民!
“夫人,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薛嬷嬷坐在桌案一旁,到了一杯水递给夫人,抬头就看到柳柔清蹙起的眉头,不由关心,伸手又把狐皮褥子往柳柔清身上盖了盖。
“别看已经开春,可这天还是冷的,夫人非要去上香,您身子本身就不好呢……”薛嬷嬷絮絮叨叨。
柳柔清喝一口清茶,茶香从舌尖荡起,蹙起的眉头不自觉放下,无奈叹气,“不去上上香,我这心里安定不下来。
将军和轩哥儿父子俩,一走几个月,将军那边连个口信都没有,要不是轩哥儿给送信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进了卫家军……”
柳柔清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哀怨,心里再怨她还是担心父子俩啊,“唉,都是冤家,我在家提心吊胆,父子俩也不多送信回来,轩哥儿也是除了年前送了一回信,到现在都快俩月了一封信也没有。
去信问将军,就说轩哥儿去卫所历练去了,说我妇人之仁……”
薛嬷嬷知道夫人又要念叨了,她也无奈,劝也劝不了,可将军只要离开这边就不往家里联系,她能说啥。
主仆俩唉声叹气地进了城,柳柔清最近心里越发不安,夜里常常惊醒,所以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要去城外最大的乌华寺上香,光着香油钱都不知道捐了多少,也就求个心安罢了。
另一边,团玉赶着进城前,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来了,手里还举着一个糖葫芦,献宝一般递给阿满,“这是奴婢特意挑的,都是最大的,小姐快尝尝。”
阿满咬了一口,山里红的酸甜在嘴里炸开,她嘴角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小姐咱们去哪?”进城以后,团玉被安邑的繁华迷了眼,却也不忘问正事。
“先找个离侯府近的客栈住下。”
阿满没打算直接去侯府,一方面不知道峥哥具体是啥情况,峥哥出事是不是和侯府有关系,就像侯府的人不完全信任她一样,她也没办法完全信任侯府的人,除了卫老夫人。
所以她不打算贸贸然找上门,先打问打问,看看能不能给卫老夫人送个信。
团玉找人打问辽安候府的位置,挨了不少白眼,就她这一身脏乱的打扮遭了不少人嫌弃,最后还是阿满拉着人找了个面摊坐下,一人要了一碗羊汤面,这才打问出来。
“二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安邑?”留着八字胡的老板把两碗面端过来,视线在阿满和团玉身上打量,看两人的样子心里就猜到了。
阿满点头,“我们来安邑探亲,这不是第一次来府城吗?以前只听过辽安候府,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想着能不能开开眼呢。”
“姑娘挺有眼光啊,要说这儿辽安候府,咱这辽安就没有不知道的,要不是辽安候卫家领着卫家军抵抗北蛮子,咱们能有这儿太平日子……”老板与有荣焉,说的来了性质,伸腿勾了一个凳子坐下,开始大夸特夸起卫家。
阿满听得哭笑不得,看老板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阿满不由出言打断,老板也知道自己说太多了,嘿嘿笑两声,“来个外乡人,我就忍不住,二位姑娘见谅啊。
侯府也好找,就在东城辽安候府大街那儿,那一条街都是辽安候府呢。”老板说起阿满两人想知道的事儿,“卫家世代居住在安邑,那条街就叫了这个名字。
不过咱们小老百姓可靠近不了太近,姑娘要是想看就到街口看看就成了,靠得近了可有侍卫赶人的,不过姑娘也别怕,那些侍卫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阿满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吃完饭在桌上放了五十个铜板,喊上团玉就走了。
安邑不愧是安邑,街上人来人往,摊贩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的人大多都是棉布衣服,穿粗布麻衣的都少。
繁华有繁华的好,不过物价确实高,就刚才那两碗羊汤面在镇里顶多卖十来文钱,在这边一碗就要二十五文,直接翻了一倍。
阿满心里存着事儿,也没心情逛,两人直奔东城辽安候府大街,越往东城走越安静,街边铺子也都上档次,远远看见辽安候府大街巡逻的甲胄侍卫,阿满就知道靠近不了侯府了。
阿满只能领着团玉拐进辽安候府大街旁的六华街,在街口找到一个五海客栈住下。
团玉一问价格,倒抽一口气,凑到阿满身边说:“小姐这也太贵了吧。”
“咱这儿贵是贵,可离侯府进啊,附近吃喝玩乐都方便。”小二上下打量阿满两人一番,秉着良好的素质,听着客人嫌贵也没有露出嫌弃表情,依旧热情接待,道:“客观要是觉着贵,可以选一间人字号房间,一间房一晚也就一两二钱。
住两个人是很划算的!”
“就要一间地字号房间吧!”阿满不差钱,还是点了地字号房间,小二高兴了,朗声道:“好嘞,一间地字号房间一晚是二两二钱银子,客官是先结银子还是走时在结账呢?”
阿满让团玉跟着去结账,她则跟着小二直奔二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