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短促的鹰啼之后,没一会儿身后的雪原上,一个黑点快速朝这边靠近,沈峥穿着一身羊皮,趴在雪地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是个人。
小黑直奔这边就来了,他靠气味儿分辨主子,穿什么衣服都不耽误他准确找到男主子,鼻头轻轻在沈峥掌心蹭蹭,一人一狼就算是打过招呼。
温情一秒之后,小黑立马用嘴咬住沈峥的裤子,朝身后拉,嘴里哼唧几声儿,沈峥立马懂了,知道小黑这是也发现了乌同连一行人。
身后崔怀、贺启翔和三个暗卫收拾好东西,这会儿也过来了,几人生活过的山洞口,被大雪堵的严严实实,和一侧白雪融为一体,看不出一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都跟我走!”沈峥看看几人说:“他们有猎犬,咱们有小黑,想抓着咱们没那么容易,都别慌!”
说罢又看向一侧独立站着的醋崔怀,眼里有些担心,沉声问:“别逞强,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撑不住就说!”
崔怀点头,拍拍胸口:“峥哥你就放心吧,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立马说,绝对不和大家伙儿客气,绝对不拖大家后腿儿!”
崔怀说着,运转体内内力,又重重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这群人里最弱的,自己撑不住的时候绝对不会死要面子,反而拖慢大家速度。
沈峥和卫十对视一眼,打个手势,一行六人,一身羊皮袄子,在雪原上快速移动。
跟在最后的卫十,时不时洒下些粉末,雪白粉末一撒出来,就被狂风吹四散开来,和雪色融为一体,无色无味无声无息!
天边最后一抹亮光落下,一行六人睫毛和汗毛都结了一层冰霜,沈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被大雪覆盖的雪谷,心下一松,回头说:“快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会儿。”
顶着暴风雪一刻不停的奔袭两个时辰,即使有内力护体,六个人也有些扛不住,身子都被冻的麻木了,无知无觉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崔怀一个时辰前就撑不住了,已经由卫十背着了。
腊月的雪谷,因为地势,里面积雪几乎常年不化,积雪最深处高到数米,有往年的被冻的邦邦硬的陈雪,也有几年新下的雪,人跳进去连个头都冒不出来。
小黑腿儿短,这些厚雪能埋下十来个它,一进入雪谷,就被沈峥拎着脖子提溜起来,它是个聪明的,仰头看看主子, 只看到紧绷的下颌线,它的哼唧默默咽下。
轻轻摆动几下脖子,不舒服也不敢哼唧,乖乖任人提溜着。
进入雪谷,积雪太厚,几人行进速度就慢下来,也是最考验轻功的时候,沈峥和卫十走在最前面。
贺启翔呼哧带喘的走在最后面,看看前面走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峥哥,贺启翔猛吸一口冷气,挺直脊背咬牙跟上,这会儿不是喊累的时候。
再说他也是要面子的,在家不好好练功,现在喊累也白搭,这次之后他一定好好练功,再不让峥哥催了!
不!要好好练轻功,打不过就跑,关键时候能保命!
卫十三和卫十六跟在贺启翔身后,不是赶不上贺少爷的步伐,是他们要负责清扫几人留下的痕迹。
树枝扫在雪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沙沙声儿,在暴风雪里几乎听不见,一声声沙沙声儿里,一个个脚印消失不见,又很快被新的雪花覆盖,连清扫的划痕也彻底消失了。
另一边,乌同连带着手下骑着马追到了山洞附近,沈峥几人是没有马的,乌同连却不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
为了追上沈峥这些人,他们十五个人一刻不停,身下的马都累死了一批。
阿古拉和达来牵着两只猎犬,在附近转悠,壮硕的猎犬,低头在雪地上闻来闻去,嘴里不时哼唧几声儿,又汪汪几声,爪子焦躁地挠地,却没再往前走,反而原地转起了圈圈。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乌同连眉头不自觉皱起,阿古拉和达来对视了一眼,把猎犬交给手下,跑过来说:“头儿,这两只猎犬有些不对啊?”
“重新再找,这两只鼻子坏了!”乌同连冷声吩咐,“估计是哪些大邺贼带了什么毒药,迷惑了两只猎犬鼻子,这才原地打转找不到方向。”
“这些大邺畜生!”阿古拉弯刀砸地,咒骂一句,他们北月人可不把狗当畜生,而是把猎犬当作家里的一份子,更像是伙伴。
鼻子坏了的,这两只猎犬相当于没用了。
“好了!这会儿不是发火的时候!”乌同连警告地瞥一眼阿古拉,又看向达来,吩咐:“达来,领俩人去牧民家再借两只猎犬来。”
说着又看向一旁收拾好情绪的阿古拉,“猎犬不能用了,只能人找,你带人在附近找找,那几个大邺人应该在这儿停留过,不然猎犬不会引咱们来这边!”
“是!”
十五个兵分两路,乌同连下马在附近检查,他直觉这伙人在这里停留过,十五个兵里,有一半是乌同连自己带出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