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老奴陪夫人出去消消食?”
“成,太撑了,一时半会睡不着。”
阿满端着雪球山里红进门,就听到主仆俩的对话,笑着提醒,“外面可冷了,可不适合出去闲逛。”
“没事,披着大氅呢!”钟含娇不甚在意,看着阿满递过来的外皮一层白内里红的东西,“这是?”
“和糖葫芦差不多,我们这叫山里红,消食的。”
一听消食,她立马拿了一个塞嘴里,袁妈妈展开帕子又拿了几个放帕子里,主仆俩就打算出门转转消食。
“你休息吧,我们自己转转就行,不用管我们。”一只脚跨出门,钟含娇又扭头回来交代阿满,阿满笑笑点头。
月亮隐入云层,白日里堆积起的雪花起了作用,主仆俩提着灯笼,披着大氅出门,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雪粒子砸向人脸,脸上顿时像针扎一样儿。
袁妈妈和钟含娇同时后悔了,主仆俩闭紧嘴同时调转脚尖往正屋走。
天太冷了,人一出去就被冻得赶回来了。
棉帘子掀开,阿满看到主仆俩毫不意外,靠在椅背上咯咯笑出声儿,惹得钟含娇怒目瞪过来,挨了呲阿满笑的越发大声儿。
钟含娇没忍住捂着嘴也呵呵笑出来,心里感叹这日子真有意思啊。
她都不想回镇里的钟宅住了,四进的宅子, 就自己一个主子,平时里都是安安静静,自从雷震走了以后,她怕了那种死人一般的寂静。
五六颗雪球山里红和红红甜酸的山里红水下肚,肚里的胀意下去,钟含娇也受不住了,今天又是赶路过来,又哭又笑的,半下午又出门逛游,她现在眼皮酸痛。
“我回了,睡觉去,扛不住了!”
“我也回后院睡觉去。”阿满跟着起身,两盏灯笼点燃,正屋里恢复黑暗。
“哎,对了,我明早估计起不来,不用喊我。”钟含娇回头交代一句,阿满嗯一声,走到芳婶屋门外,对里面交代几句。
“成,知道了,你俩我都不喊。”
一到冬天,阿满又像是要冬眠似的,大早上没有能起来的时候,太冷了她起不来。
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钟含娇主仆就在村里待了三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出门去山上或者村里赏景。
来兴致了,她也跟着村里小孩去下套子逮鸟,俨然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模样。
脸肉眼可见的胖了几分,没有刚来时的消瘦和黯然。
阿满这边招待朋友每天开开心心,沈峥这边想要跟着去巡边的愿望到底没实现。
卫泽成觉着他们这些新兵,仗着赢了大比武,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就下令让他们这些新进卫家军的新兵,跟着天门关卫所历练一段时间。
天门关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卫所,镇守这一个个小关隘,这些卫所算是对抗北月偷袭的第一线,几乎每天都会有战事发生,不过都是小规模战役。
让这些新兵蛋子跟在老兵后面历练正好。
三百号新兵也都被打散分散在各个卫所,沈峥这个百户,也只跟着十来个新兵,来卫所主要是让这些新兵历练,所以他这个百户也有名无实,手下没有一百号人,可不就是有名无实。
此刻玉安卫所,天色昏暗寒风呼啸,像是狼嚎一般,卫所里灯火通明,抬着伤兵的人进进出出。
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沈峥几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污,脸上却没有害怕,眼里都是兴奋,握着长刀的手都在颤抖。
沈峥脸上却更加黑沉,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北月蛮人,第一次知道前线卫所的生活,每天除了训练,号角一响就要冲出去和小股的北月人厮杀。
今天他们刚经过十来天跋涉,来到玉安卫所,来不及休息,号角一响,就被老兵们带出去对抗北月蛮人,这里没人在意你是什么身份,就是有上司交代,老兵对他们这些新兵蛋子的唯一照顾就是不让他们冲在最前面。
玉安卫所是百户所,一共也就一百来号人,加上他们这十五个新兵,也才不到一百二十七人罢了。
这次拼杀就死了七个人,所里的人好似都习惯了一样,把五个伤兵抬去伤兵处,就去伙房营找饭吃。
“滚蛋,你们这些新兵蛋子,老子还没吃呢,还有没有眼色!”
一个新兵屁股蛋子挨了一脚,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气势汹汹过来,挤开人插队就盛饭,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新兵是卫家军来的。
“老冒,收敛点儿。”
一个黑壮高大男人走出来,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眼神在沈峥十几个人身上打转,这人就是玉安百户所的百户赵百户。
“我不管你们什么身份,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跟在老兵后面,要不然死伤了可我可不管!”
隔两年就有卫家军新兵来卫所历练,他们都习惯了也厌烦,这些进卫家军的新兵哪个家里没点儿实力,不是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