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含娇懂阿满的意思,也没有特别纠正,毕竟她把阿满当忘年交,不论辈分叫。
“他…我把他赶走了!”
阿满眼睛都瞪圆了,不由问,“我去年见你俩,雷震对你很好啊,是他对你不好吗?”
去年看雷震恨不得天天黏钟姐姐的样子, 很明显是爱的不行,怎么看都不是会惹怒钟姐姐的人啊。
钟含娇苦笑着摇头,“他对我太好了,今年秋他又向我提起成亲的事,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猜到了我不能再生孩子,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不愿意嫁给他。
因为这个事儿,我俩又吵了一架,他说不要孩子,只要能成亲,别的他都不在乎,他们雷家就剩他一个独苗苗,我…我怎么能?”
钟含娇眼里带了泪,握住阿满的手,“我忘不了他娘死的时候,对我的哀求,求我让他们雷家留个根儿,求我放过她儿子…”
阿满懂了,钟含娇喜欢雷震,甚至是爱雷震的,她忘不了雷震娘临终时的哀求,也不甘心放弃雷震,成亲生不了孩子她也不想成亲。
心里都纠结成一团,怎么都好似无解,阿满也是第一次听说钟夫人不能生的事儿,要是早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厉害的白老头,或许钟姐姐和雷震也不会闹到这一步。
可谁也没法预知,她又担心在信里问钟姐姐的隐私不好,所以通信这么久一次也没有问过。
“可你们都这么过这么久了,不成亲也不是不行,这次你为啥会赶走雷震?”阿满还是有些想不通,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分开无疑是最痛苦的。
“他…他,为了让我放心 ,竟然要喝绝嗣药!”钟含娇声音发抖,身子也在颤抖,双手捂着眼,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我怎么能让他这么对自己?那可是绝嗣药啊!
我觉得我俩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就是无解的题,分开对我俩更好,时间长了再爱也该淡了…”钟含娇声音低沉,喃喃重复着,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的心,还是为了让自己忘记。
阿满吃惊,她没想到雷震为了钟姐姐竟然要喝绝嗣药。
在现代男人都在意子嗣,何况是这个封建的大邺朝。
为了让钟姐姐放下给雷家留根的念头,他竟然甘愿绝了自己生孩子的可能。
阿满都不知道说啥了,只能说雷震对钟姐姐是真爱,只有爱到骨子里才会这样吧,也正因为这份难得的真心,让钟姐姐即使赶走人也忘不掉这个人。
“唉…”阿满叹气,掏出帕子给钟姐姐擦着眼泪,“姐姐我认识一个大夫,要是他有可能调理好你的身子,你会和雷震在一起吗?”
“什…什么?阿满你说的真的?”钟含娇枯败的眼骤亮,抓着阿满的手格外用力,看阿满再次点头,她眼里有了笑,又很快黯淡下去。
抓着阿满的手也卸了劲,脊背瘫靠在椅背上,似哭似笑说:“没用的,没用的,我了解他,这次我不顾他的哀求坚持赶他离开,他心里一定恨死了我。
他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她了解雷震,自从赶他走,她私下里派人打听过很多次他的消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好像故意不让自己有他的消息。
她最近越来越心慌,可她找不到他,找不到啊。
阿满低叹,“顺其自然吧,那还要我写信问问我认识的那个大夫吗?”
“算了,没有他,这辈子我也不会嫁人了,更不想和别的男人生孩子。”钟含娇眼里的泪似乎都干了,扭头看向阿满,脸上有挂起笑,“说出来我心里好受很多了,我派人也找不到他,就这样吧!
我俩注定有缘无分,这样也好,也不用互相折磨了。
你不是也说有可能能治好我吗?也只是可能,说不定也治不好!”
“好!听你的!”阿满抿唇不再多说,聊起别的,不让钟姐姐深陷在悲伤情绪里,看人眼眶不再发红,她提议,“男人也只是男人,没有咱们也能活得很好,我看外面风雪好似小了些,要不要出去转转?
风雪一停,我们村里人又要设套子抓鸟了,可热闹了!”
“好!”钟含娇起身,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哭一场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了,把心底的悲伤压下去,没有雷震她的日子也要照过,再说她就是来散心的。
屋外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头,雪花纷纷扬扬从鹅毛大雪变成了小雪花,小村庄笼罩一片雪白中,太阳一照,刺的人直眯眼。
耳边不时能听到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芳婶也开门出来,问屋檐下看雪的两人,“晚上吃啥?要出去?”
“嗯,出门看看,好不容易雪小了,在家里憋了一天了。”阿满点头,看袁妈妈伺候钟含娇穿上大氅,她随手披上自己灰扑扑的狼皮大氅。
走到台阶对芳婶说,“晚上吃羊蝎子锅子吧,上次宰羊不是还没有吃?
再炖只熏鹅,羊蹄做成胡辣味道的,剩下的您看着整治,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