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兵眼见浓浓的黑烟从粮仓升腾而起,不由吓得肝胆俱裂,为首一人向吴勤喝道:“胆敢纵火烧粮,活腻歪了不成,还不束手就擒!”纷纷挥动手中兵器向吴勤杀将而来。
吴勤也不答话,手中短刀挥舞如疾风,与守兵战在一处。只是守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武艺稀松,吴勤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般将守兵杀得人仰马翻,警钟楼上的哨兵见状色变,抬出一支巨弩,两人合抬,一人奋力拉动弩机,机头随着吴勤的身影移动,此时吴勤一刀劈翻挡在面前的守兵,背后露出好大一片空处。
弩机的望山牢牢地套住吴勤,哨兵猛地抠动扳机,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箭矢如流星赶月飚射而出,吴勤听得远处响动,待回身时已然晚了,眨眼间那包铁箭头噗地一声扎入他的右胸口。吴勤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强大的惯性带出四五丈远,宽厚的背嘭地撞在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摔在地上!
守兵急道:“快拿人!”
吴勤口中喷血,勉力站起身,短刀转了个方向轻轻一挥,露在胸前的箭杆便齐根而断。眼见多名守兵咆哮着冲向自己,他紧咬牙关向门外跑去,门口已无守兵把守,倒是有几个行人聚做一堆向起火处指指点点,见门内奔出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吓得撒腿便跑。
吴勤只感觉喉头腥甜,胸前疼痛难忍,但片刻不敢耽搁,刚刚走出门来,忽见远处
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谷雨。
谷雨一眼便瞧见了吴勤,双方在短暂的错愣后,吴勤本已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转身便向反方向跑去。谷雨喝道:“臭贼,纳命来!”奋起余力拔足追去。
追到门前时,恰好守兵也奔出门外,见到谷雨及其身后的捕快便是一愣,谷雨劈手夺下一人的钢刀:“我等是顺天府捕快,贼人交给我们,尔等速速救火!”
不待守兵答应已如一阵风似地跑远了,守兵回过神:“快,回去救火!”
吴勤单手捂住胸口,脚下速度不减,跌跌撞撞间冲向德胜门大街,谷雨心中焦急,大街上人满为患,若是让这厮逃到街上,不知还要伤及多少无辜。他死盯着吴勤的背影拼尽全力追赶,双方距离在逐渐缩短,吴勤却已迈上了街面上的青砖,他这一身血登时将行人吓得四散奔逃。
人群中跳出两个粗壮的汉子,指着吴勤:“干什么的?!”边说边向吴勤逼近。
谷雨急得面红耳赤:“贼人凶险,快避开!”
吴勤手腕翻动,短刀扎向两人的咽喉,这两人仅是寻常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凶残之人,下意识地向旁闪避。一人臂膀中刀,向地上歪去,另一人躲得慢了些,喉间寒芒一闪,登时身亡。
他那同伴惊道:“二哥!”见吴勤想要抽身逃走,在地上猛地一窜抱住吴勤的大腿,吴勤心中一惊,余光瞥见谷雨越追越近,气急败
坏地跺向那人的头颅:“妈的,放开我!”
那人死死抱着他的腿,吴勤势大力沉的右脚毫不吝惜地踹向对方的头颅,如此踹了数脚猛然感觉腿间一松,他连忙将脚抽出来,还未等迈步,谷雨已挥刀杀了过来,径直劈向他的马脸。
吴勤抽刀格挡,铛地一声脆响,谷雨只觉得右臂猛地一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吴勤抽身遁走时,后路却被两名捕快封了。两人呼喝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举刀杀将过来,吴勤自知深陷重围,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口中虎吼连连,手中刀片翻飞如狼入羊群,那疯魔之势让包夹而来的捕快纷纷色变。
一名捕快躲得慢了些,胸口中了一刀,惨叫着向后倒下,另一名捕快吓得手脚发软,反应慢了半拍,已被削中臂膀,疼得他哎哟一声撒手扔刀向外逃去。谷雨急道:“别让他逃了!”
一句话未说话,吴勤身形急转又将一人劈倒,余下四五名捕快吓得畏手畏脚,早已失了先前的气势。谷雨急红了眼:“拉大包围圈,避免硬碰!”
高强连忙后退两步,其余几人有样学样,迅速拉开包围圈,围着吴勤游走。围观百姓嗤之以鼻:“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一人,真真丢人!”几名捕快羞得面红耳赤,只能假装没有听见的。
吴勤骤然失去对手,手腕一晃冲向高强的方向,视图绕过他遁走。身后的谷雨从包围圈跳进
来紧走几步,追到吴勤身后兜头便是一刀,吴勤耳听得身后邪风不善,忙回身招架,谷雨与他斗得两招,抽身便跑出包围圈。吴勤转了个方向逃跑,那迎面的捕快吓了一跳,连忙持刀固守。不等吴勤奔到近前,高强却又自他身后跃出向其后腰偷袭一刀,吴勤无奈只得回身格挡,高强却如谷雨般并不恋战,招架两招后便即跳出圈外。
众捕快并不与之当面硬碰,反而如逗猫一般自他身后、侧方突出发难,待他回援时便即脱离战场,只把吴勤逗弄得火气上扬,如此往来十余回合,只见吴勤面色涨红双眼如火烧,谷雨见火候到了,与高强使了个眼色,忽然双双跳出一左一右攻向吴勤,后者防守节奏被彻底打乱,终于顾此失彼,被高强一刀刺中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