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不,安生怯生生从马车中走出,看向马子为:“表舅舅。”
咣!红灯笼掉落在地,马子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大张着嘴:“安安”
小瓶吓得连连后退,将小成的手攥住,小成反手握紧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表舅舅?平时你就是这般叫他的吗?”
谷雨看到马子为的表情,便已知道了结果:“你与安生可熟悉吗?”
马子为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谷雨的语气中带着怒气:“你连她的样貌也记不住吗?”
马子为又是羞愧又是气恼,他恶狠狠地看着谷雨:“你想要做什么?!”
潘从右叹了口气:“这么说你终于承认这孩子是你闺女了?”
马子为道:“是与不是又与你们何干,多管闲事!”
“少爷,我们来了!”随着一声呐喊,十余名家丁手持木棒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谷雨眯起眼睛,将潘从右拉到身后,丁临一个箭步跨出,与谷雨站了个肩并肩。
马子为胆色壮了起来,戟指道:“赶紧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妈的!”丁临骂了一句,憋了一路的火气让他想要发泄发泄。
“不可造次,”潘从右拦道:“咱们可不是来打架的。”想要说服安生的父母作证,上来先把人家爹打一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潘从右之所以不愿公开身份,正是想劝得两人悔悟,心甘情愿陪安生上路。
“哼!”
丁临无奈地收起拳头。
马子为见状更加放肆,冷笑一声:“一群猫猫狗狗也想在我家撒野,小的们,给我赶出去”
“慢着!”身后一名女子喊道。
马子为吓了一跳,猛地扭回头,却见自己的新婚妻子娇娘跑了出来。
马车上的安生哇一声哭了出来,甩脱小成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扑向娇娘。娇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很用力,好像要把安生揉进自己的胸膛,眼泪顺着两腮流下,弄花了红妆。
“娘,你为何不要我了?”安生哭得昏天暗地。
“是不是安生哪里做的不好,你打我,你骂我,别丢下我。”
“娘,我想你。”
娇娘泪如泉涌:“不是你的错,是为娘错了,娘对不起你。”
小成悄悄抹了把眼泪,纵使丁临那样的刚硬汉子也眼角泛红,将头扭过一边。
下人们怔在当场,手足无措地看着马子为,再看马子为面目狰狞,脸上说不尽的煞气,怒视着娇娘:“娇娘,你怎么出来了,这里的事你别管,快回去!”
娇娘又气又怒:“你睁眼看看,这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舍得下心!”
马子为气极,甩手便是一耳光。
啪!
娇娘被打得半边身子歪了,嘴角渗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
安生哭得更凶了,娇娘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马子为怒气冲冲指着她:“你若是执迷不悟,存心让我难堪,也给我滚!”
娇娘颤声道:“此话当真?”
脸上是绝望的表情。
谷雨瞧得双眼冒火,他几乎要忍不住了。
潘从右冷冷地看着,并没有说话。
“当真!”马子为气道:“你认了认了她,便与我没了干系!”
娇娘腾地站起身,将安生抱在怀中,看向潘从右:“有劳老先生,带我们娘俩离开。”
“走!”潘从右丝毫没有犹豫,向谷雨使了个眼色。
谷雨将潘从右扶上马车,又搀着娇娘,将娘俩托到车上,随后拨转马头驱车驶离,丁临跟在马车后,面向马子为一步步退后,防止此人暴起,不消片刻功夫走出后巷,丁临迈腿上了马车。
谷雨一抖丝缰:“驾!”
马车消失了身影。
马子为脸色铁青,全身打着摆子,下人战战兢兢地问道:“少爷,还追吗?”
马子为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巷口,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福聚客栈,潘从右要了三间上房,让安生母女住在了走廊最里的一间。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房间里时不时地传出来,小二抬头看了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娇娘双膝跪地,给潘从右磕了个响头:”多谢老先生搭救小女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用的仍然是未出阁的称呼。
“起来吧,”潘从右双手将她搀起:“婚礼非同儿戏,你当真做了决定?”
娇娘缓缓坐下身,安生凑上来,娇娘在她额头上轻轻吻在她额头上:“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安生,如今失而复得,又岂
会再放任她从我身边离开?”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潘从右:“老先生,我不后悔。”
她面容姣好,一身凤冠霞帔,自有一番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