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帽峰上的突变发生在山坡上的拐角,不知何时被押解的队伍发生了变化,潘从右站在最前,紧随其后的谷雨,小白走在谷雨身后,曹克攀殿后,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中间。
而对这些赵显达手下的兵丁并没有及早察觉,己方无论从人数还是装备上带来的压倒性优势让他们丧失了警惕性。押解的队伍将降兵围在当中缓缓向拐角走来。
谷雨运足气力,就在拐过身的一瞬间,忽然足底一蹬,径直向一旁的山坡扑去!
那山坡遍布乱石杂草,坡度陡峭,谷雨重重地摔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长得奇形怪状,边缘极为锋利,恰好扎在谷雨的前胸,谷雨只觉得前胸好似被利刃切开一般,喉咙中发出沉闷的呻吟声。
小白也已飞身来到他面前,伸手搀住他的胳膊,谷雨忍痛爬起身来,两人如一阵风似地沿着山坡向下跑去。
两人选择的时机刚刚好,拐角前的押解兵背向着二人,而拐角后的押解兵则恰好处于视线盲区,直到此时才有人发现了他们,惊呼道:“有人跑了!”
越来越多的兵丁发现在坡道上上蹿下跳的谷雨和小白:“追!”当即便有兵丁衔尾追去。
“拦住他们!”说话的正是曹克攀。
手下兵丁横身在道边阻住对方的去路。
“去你妈的!”追兵急红了眼,要是放跑了俘虏,以赵显达的性子还不活扒了自己,纷纷举起兵刃向拦路者
砸去。
山上的喧闹令奔跑中的谷雨和小白停下脚步,回头看山上张望,谷雨将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别迟疑了,要相信潘大人的判断。”
再看此时的山坡上已打作一团,曹克攀的士兵双手被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忍痛生受着,为谷雨争取逃跑之机。许多人不消一个照面便被人放倒在地,拳打脚踢。
曹克攀瞧得目眦欲裂,牙关紧咬,怒吼声中跳到打人者面前:“去你奶奶的!”飞起一脚,正踹中那人的胸口。他这一脚势大力沉,那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坡上,半天动弹不得,曹克攀得意地仰天大笑:“哈哈…哎哟!”
原来是赵显达已挤入人群,他一脚踢翻曹克攀,嚓地一声脆响佩刀出鞘,此时的他双目赤红,鼻息咻咻,一步步逼近曹克攀,看那模样恨不得要将其碎尸万段。
潘从右合身扑在曹克攀身上,他扭头看向赵显达:“你想清楚后果!”
赵显达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将钢刀举到头顶,目露杀机,曹克攀手下兵丁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来救,却被敌人拦在外围。
赵显达怒火难抑,杀意涌向大脑,大喝一声钢刀如电当头劈下!
生死一瞬之间,半空中忽地落下一条人影,飞身踢向赵显达的脑袋。赵显达应变奇速,钢刀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径直向其小腹划来。
锋利的刀刃入体,鲜血
抛洒半空,在炙热的阳光下显得明媚而妖艳,那人影发出唔地一声闷哼,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白!”潘从右惊叫道,在地上爬行几步,将仰面栽倒的小白抱在怀中。
小白的小腹间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疼痛令他的身子打着颤,原本红润的面庞此时已尽是惨白,潘从右又疼又怒:“你这傻孩子,怎么又回来了?”
小白努力挤出笑容:“要不是我放心不下,老爷子您得做他刀下怨鬼了。”
赵显达的必杀一击被小白拦下,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怒火更盛,冷笑道:“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拦住某家,哼,雕虫小技!“长刀一扬,明晃晃的刀片在烈日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住手!”
人群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赵显达缓缓放下刀,吴承简和宋宪在士兵的搀扶下走进人群,赵显达伸手一指山坡下拼命逃窜的谷雨:“人跑了!”又一指潘从右:“定是这老匹夫从中使诈,让末将宰了他!”
宋宪看着谷雨的背影,林间杂草横生,脚底盘根错节,谷雨跑得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摔个跟头,他身后的追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在谷雨身后跌跌撞撞直向山脚下跑去。
宋宪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既然知道人跑了,还不去追!”
赵显达迟疑道:“这”
宋宪冷眼打量着他:“人抓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赵显达浑身一激灵,
宋宪目露杀机,警告之意浓烈,赵显达心头的火瞬间消了,拱手道:“末将这就去。”转身向兵丁一挥手,领着人向山坡下冲去。
宋宪阴沉着脸看向潘从右:“潘大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放走了谷雨?”
潘从右撕下衣角将小白的腹间绕了几圈,但血流不止瞬间将那布条洇透,潘从右心疼地看着小白如纸一般惨白的脸色,他知道小白顾念不去,纯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两人相交不深,但这古道热肠的少年甘愿豁出性命搭救,让他既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