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等贼行走江湖多年,无一失手,不止靠狡猾的骗术,更有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眼见官差布下天罗地网,自然各施所长以死相搏,纷纷从屋中暗处抽出朴刀迎向捕快。素琴超过胡琴自底部一捞,竟捞出一把软剑,紧随其后迎了上去,双方一照面用不着客套,各择对手捉对厮杀。
白如冬手中铁尺前突后刺,瞬间将两贼放倒,那素琴的丈夫见势不妙,大喊道:“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弟兄们,扯呼!”伸手抓住一旁的素琴便要硬闯,白如冬察觉到此人为匪首,斜刺里杀出封住他的去路。
钱员外匍匐着身子,奋力爬到门口,却发现素琴身形敏捷矫若游龙,手中一把利剑寒星四射,对面捕快招架不住,肩头中剑,哎哟一声向后便倒。钱员外看得又惊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别放走了这贱女人!”
匪首看了他一眼,伸手在素琴的腰间轻轻一推:“抓了他!”
素琴转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腰肢一扭,快如闪电地扑向钱员外。钱员外吓得一激灵,来不及后悔自己多嘴,忙不迭地爬开。
白如冬知道对方要拿他做人质,到时投鼠忌器,官差束手束脚难以施展,恐怕真的会被对方得逞,一边与那匪首缠斗一边出声示警:“保护人质!”
素琴狞笑一声,奔到近前伸手抓向钱员外,电光火石间一条黑暗窜出,挥动铁尺直取素琴咽喉,素
琴猝不及防,尖叫声中急急向后退去,匪首惊道:“小心了!”
他与白如冬缠斗正紧,这一分神便被白如冬钻了空子,被他一铁尺狠狠敲在前额,那铁尺虽然无尖无刃,但纯钢锻造,分量十足,匪首头痛欲裂向后跌去。那拦住素琴的正是福生,他憋着一口气,将手中铁尺舞得密不透风,逼得素琴节节败退。
谷雨手拿铁尺,并没有加入战团,站在后方观敌瞭阵。
捕快的攻势很快占据了上风,匪首一骨碌爬起,素琴被逼回到他身边:“逃不出去了,怎么办?”
匪首咬牙切齿道:“逃不出去也要逃!”
大喝一声扑向白如冬,白如冬铁尺横划,格挡叉架住匪首的刀刃用力一扭,兵刃脱手而出,匪首合身而上一把抱向白如冬,白如冬始料未及双臂被制,用力挣扎,匪首却回头道:“愣着作甚,还不快逃!”
敢情这位还是个痴情种子,事到临头还要为情人谋一份活路,素琴紧咬牙关飞身绕过两人向院门口追去,白如冬运足气力,嗨了一声,挣脱开匪首的纠缠,眼前人影一晃,福生跟在素琴身后追了出去,白如冬心底一跳,喊道:“穷寇莫追!”
福生求胜心切,对白如冬的示警充耳不闻,两人的身影飘出门外,素琴行走江湖得心应手的是行骗,又不是杀人越货的悍匪,加之又是女子,方才一通厮杀体力虚亏,耳听得身后脚步又快又急
,心中一慌脚底趔趄一跤摔在地上。
福生见状大喜,赶到她身边,见她伏地趴着,不假思索地伸手抓向她的肩头,白如冬已摆脱了匪首的纠缠,抢出门来,恰见素琴肩头一抖,惊得他大呼:“有诈,小心了!”
素琴忽地拧身,暗藏毒镖甩手飞出,直奔福生的咽喉而来。福生明白过来已然晚了,再躲已是不及,生死一线墙头忽地飞来一物,正正撞在那毒镖之上,向墙角摔落,紧接着墙头跃下一个人影,素琴还要反抗,人影跳到近前飞起一脚,正中素琴的面前,素琴惨呼一声再次跌倒。
白如冬赶到近前,这次不待素琴再有反应,将其双手反扭用牛皮绳绑了,这才道:“师弟,谢谢了。”
谷雨笑了笑:“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
他走到墙角捡起铁尺别在腰间,回身看那福生仍呆呆地愣在原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生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谷雨道:“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赢了九十九步,最后仍是输。”
他说的极为认真,福生点点头,虚心受教:“我明白了。”
白如冬扭头看向谷雨的背影,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应天府班房,捕头杜奎海很是高兴,用力拍打着白如冬的肩膀:“好小子,干得不错!”
白如冬揉着发疼的肩头,苦笑道:“多亏了弟兄们任劳任怨埋点蹲守,老武半个月都没回家了,再不将此贼拿
下恐怕嫂子都不让他进门了。”
老武站在白如冬身后,低着头没有应声。
杜奎海瞟了他一眼:“就你知道弟兄们辛苦?老武,老武?”
老武回过神:“啊?”
杜奎海笑道:“想什么呢,如冬说你辛苦至极,我再不让你回去,嫂子可是要骂上门来了?”
众捕快起哄大笑。
老武笑了笑:“她就一张利嘴,做是断然不敢做的。”
杜奎海环视众捕快:“大家伙辛苦了,为了抓住这伙贼,大家折腾了大半月,今日早些回去歇息,晚上收拾利落,我请大家吃酒,带上家属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