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桥一脚迈进门里,侧着身子看着周围,周围蹭蹭几步迈上台阶:“既然王爷光明磊落,卑职也愿意还王爷一个清白,还请头前带路。”
竹桥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张嘴倒是不输人。”
门前的兵丁早已得了队正吩咐,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捕快精神抖擞地走上台阶,自角门鱼贯而入。
府中灯火通明,将曲径小路照得亮如白昼,吕江眼见道旁假山奇石或立或卧,古朴建筑雕梁画栋,口中啧啧有声赞叹不已。走不多时眼前出现一座宽敞的院子,竹桥做了个请势:“诸位,王爷和绮兰小姐正在厅中相候,请进吧。”
周围还了礼,率先进了门直奔花厅而来,花厅中灯火辉煌陈设考究,尽显奢华淫靡,他扫视一圈却连一个人影也未看到,心中不禁打了个突。
吕江走在他身后,忽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挥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周围心中一动,伸手在桌面上一抹,指肚沾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心思电转忽地变了脸色,正想招呼众人,忽听门外一声大喝:“什么人,胆敢私闯王爷私邸?!”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语雀无声的院中从四面八方涌来数名手持兵刃的兵丁,呼啸着向花厅扑来。
“坏了,中计了!”周围惊叫道,抽刀上前:“弟兄们,亮家伙!”
捕快们对他的命令已形成了本能反应,抽出钢刀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迎上前去。
花厅门前
两伙人如两股巨浪汇合,竹桥站在队伍的前方,一改方才的态度,横眉立目地怒视着捕快,戟指道:“顺天府这是要翻天不成,无故骚扰当朝国公爷,肆意妄为攻击王府,真当大明铁律不存在的吗?!”
周围又惊又怒,知道已陷入了对方的陷阱,喝道:“胡说八道,我等应王爷所邀入府搜查,你们想干什么,王爷呢,我要见他!”
竹桥冷笑道:“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朱鼎臣避而不见更让周围遍体生寒,他已经预感到此事不能善了,若就此投降恐怕就再无还手机会,任凭别人摆布,朱鼎臣贵为国公,还不说什么是什么,想到此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向左右招呼道:“弟兄们,此处是白虎堂,不想死的就随我来!”
这白虎堂乃是前朝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被高衙内构陷之处,差役们平日里听说书先生说得熟了,自然知道周围所指,随着一声呐喊,跟随在周围身后抽刀砍向对面,竹桥眼见对方并未乖乖投降,不禁露出意外的神情,眼前寒光一闪,周围跳到近前兜头便剁!
竹桥喝道:“大胆!”他两手空空,没有携带兵刃,眼见周围来势汹汹却丝毫不慌,两掌一晃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捕快们已与兵丁站在一处,乒乒乓乓的激斗声中,率先倒下的却是王府的兵丁。
朱鼎臣祖上虽然能征善
战,后世儿孙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却也丧失了先辈的勇武,到了朱鼎臣这一辈更是骄奢淫逸,别说上阵杀敌,便是马也骑上不去。他身边的亲兵也是如此,原本祖上都是跟随朱能南征北战,功绩彪炳,到了这一辈也只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花拳绣腿蒙蒙外人倒还罢了,真若打将起来比之路人也强不了多少。
反观顺天府的捕快,终日里缉捕盗匪,一招一式都是在生死线上练出来的,无论是技艺还是战斗意识皆远胜于面前这群兵士。
“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捕快砍瓜切菜般地攻击下,对面不断有人倒下,幸好捕快们懂得留手,并不欲害其性命,否则此时早已尸横遍野,饶是如此兵士的包围圈眨眼间便被冲散,眼看便要被撕开一道口子。
竹桥扭头看去,只气得火冒三丈:“废物!”
周围见他走神,手腕一翻锋利的刀尖寒芒四射,直取竹桥的腹下,哪知竹桥虽未回头,却已预料到他的出手,身体如陀螺般转个半圈,竟绕到了周围的左手边,周围一刀走空,还未来得及回手,竹桥已飞起一脚正踹向他的后腰!
周围闷哼一声,壮硕的身子腾空而起,竟被这竹桥踹得倒飞了出去。
竹桥连看也不看他,足尖点地眨眼间便退回到包围圈中,一名捕快呐喊着上前,竹桥出手如电,纤细两指攸地探出,那捕快只觉眼前一花,咽
喉一痛已被对方牢牢锁住,刹那间的窒息感涌来,那捕快心中大骇,求生欲的支配下掌中刀毫不客气地看向竹桥的脑袋。
竹桥眼中寒芒大胜,杀气迸现,两指加力猛地将捕快甩出,那捕快的身子如断线纸鸢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
“老吴!”周围惊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扑向躺在地上的捕快。
再看那捕快喉间血肉模糊,鲜血汩汩而出,他拼命地大口呼吸,但这些都已是徒劳,竹桥已将他气管硬生生捏断。周围将他抱在怀中,捂住他喉间的伤口,但又岂是他能捂得住的,鲜血迅速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