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兵马司,小旗官战战兢兢地跑到上官面前:“大人,您找我?”向高强看了一眼。
上官乃是被城兵马司的指挥,姓蔡,转向高强:“高捕头,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有想了解的尽管问。”
高强道:“积水潭边可是你的巡查范围?”
小旗官道:“是。”
高强道:“那遗失的粮船在积水潭边发现,你可知道吗?”
小旗官迟疑道:“后来听弟兄们说起的,那河边黑灯瞎火的,鲜有人迹,弟兄们不常去。”他以为顺天府要寻趁他的麻烦。
高强见他面色紧张,宽慰道:“可以理解,只是不知弟兄们在这之前发现过有何异常之处吗?”
“异常?”小旗官皱起了眉头。
高强道:“这群歹人加起来有十余人之多,又有重伤之人,弃船之后必定会选择工具代步,否则堂而皇之地走在街上无意会惹人注意从而留下破绽。所以在粮船被发现之前,是否可盘查过马车、轿子之类?”
“有,”小旗官眼睛一亮,斩钉截铁地道:“我曾在积水潭不远的地方拦住两辆马车,对方自称是兵部王立琦的家眷。”
“哦?”高强的脸色变了:“有仔细盘查过吗?”
小旗官面色一紧:“没有,对方出示了腰牌,确实王府无疑。”
蔡指挥一瞪眼:“妈的,偷懒耍滑,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小旗官委屈地解释道:“对方主子乃是朝廷高官,您让我们怎么查?”
高
强赶紧拦道:“无妨,这消息对我已是非常可贵,有劳两位。”他知道蔡指挥装腔作势是给他看的,也不会蠢到真个去得罪对方。辞别蔡指挥,领着他的人出了署衙,站在街心低头琢磨着。
手下一名捕快凑到他身边:“老大,何苦揽这苦差事,在公廨后院多清闲岂不是好?”
高强骂道:“蠢货,近日府中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可有一件让咱们弟兄们插手?”
手下一愣,摇了摇头,高强道:“知道为什么吗?”
手下再次摇头,高强恨铁不成钢地道:“动动你的脑子,董心五是怀疑到咱们头上了,这老货心机深沉不会明说,但赤门抓了不少人,你就敢保证其中不会有人将咱们与姚家弟兄的关系说出去。即便抓不到实际把柄,等眼前的事忙过董心五也会腾出手来收拾我们。”
他恨恨地道:“咱们是李征的人,本来就与董心五不对付,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不会轻饶了我们,若不趁此机会挣些功绩,恐怕有朝一日你就不是待在大牢外面了。”
手下吓得色变,高强道:“如今他那几个嫡系都抽不出身,咱们弟兄才有这个机会,只要能拿下贼人立下功劳,咱们便占据了主动,董心五也不能轻易动我们,否则长官面前他也交待不过去。”
手下点头如啄米:“这么说只要能拿下贼人便成了。”
“哪有这么容易”高强露出苦恼的表情:
“没想到查到了兵部高官的头上,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那怎么办?”手下挠了挠头。
高强气道:“凉拌!先去王立琦家中探探口风再说。”
顺天府,任忠贤臊眉耷眼地走入书房在桌前坐了,他的夫人则气咻咻地坐在另一边,两人别过头谁也不理谁。
谷雨站在门口:“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哪敢有什么吩咐,这府中又非我做主。”任忠贤恶毒地看着谷雨,谷雨好似听不出话中的意思,拱了拱手便要退下。
“慢着!”任忠贤却叫住了他:“廖师爷呢?”
谷雨缓缓转回身:“他身中蛊毒,毒发身亡。”
“什么?!”任忠贤惊得从椅中弹射而起,脸色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看向夫人,却见夫人恐惧地看向他。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那我?”
谷雨面无表情:“不知道,王神医已将自己隔离在值房,任何人不得进入。大人还是在书房中静待消息吧。”施礼退下。
任忠贤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身体抖若筛糠,两行浊泪自腮边流下,喃喃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闭上嘴吧!”任夫人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她拉住任忠贤的手,沉声道:“老爷,现下一切皆无定论,咱们安心等着便是。”
任忠贤抽泣道:“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任夫人忍着怒气道:“你若是中了毒,难道我就会幸免吗?”
任忠贤被噎得说不出话,他脸色涨得通红,重重地坐回到椅中,呼呼喘着粗气。
值房外董心五将情况与谷雨说了,谷雨着急起来:“我就去找高强。”
董心五拦道:“不必着急,高强为人机敏,且让他去摸摸情况。你也累了一天,去饭堂吃点东西,边吃边等他的消息。”
谷雨想了想:“既然左右无事,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