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劳的身子倒飞而出,撞在身后的赌桌上,赌客猝不及防,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中倒了一片,连赌桌也被撞得四分五裂,陈九成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向谷雨,转身却向李杰跑去。谷雨提起刀柄,刀鞘将茶杯拍飞,滚烫的热水洒了他一身,他被烫得闷哼一声,转了个方向急急跟着他的身后追去!
陈九成长得五大三粗,脸上坑坑洼洼,面对堵截更是凶相毕露,李杰见他面目狰狞,心中顿时生了惧意,慌不迭地拔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陈九成如一阵疾风卷到他面前,情急之下李杰尖叫一声挥动刀鞘向陈九成砍来,陈九成见他刀未出鞘,冷笑一声:“去你a的!”
腾空而起,一脚正蹬直奔李杰的胸口,李杰的刀鞘还未碰到他的身体,只感到胸前突遭重击,一颗腔子似乎要被踹飞出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还没来得及爬起,陈九成落在地上,抬脚踢向他的太阳穴,这一脚势大力沉,若踢得实了,李杰恐怕性命难保,电光火石之间秦广胜斜刺里杀出,一刀劈向陈九成,陈九成心中一惊,连忙向旁躲闪。秦广胜一刀走空,毫不迟疑地连递数刀,陈九成急步后退,抓过身边的一名赌客推向秦广胜。
赌坊中登时乱了套,惨叫声响作一片,赌客纷纷向门外逃跑。谷雨被人流冲撞得东倒西歪,急得他放声大叫:“官府拿人,还不让路
!”他的声音迅速被尖叫声淹没。
陈九成动作灵活,在人群中闪转腾挪躲避着秦广胜的攻击,眼见已到门口,秦广胜心中焦灼,但腹间疼痛难忍,攻势越来越弱,他紧咬牙关又是一刀递出,陈九成也察觉到对方的状况,忽地矮身一让,钻入了秦广胜的怀中,秦广胜大惊,对方与他咫尺之遥,手中钢刀无法发挥作用,人一迟疑陈九成的拳头已经到了。
嘭地一声闷响,秦广胜仰面摔倒,陈九成眼疾手快,将他手中钢刀卸下,狰狞一笑,谷雨与他之间还有四五人,见他向自己望来诡谲一笑,不禁变了脸色,陈九成手腕一转砍向毫无防备的赌客!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门口的赌客折而向后跑,谷雨被人流裹挟得向后连退,陈九成得意一笑,急步跑出了门外,谷雨又惊又怒:“贼子休走!”拼命地分开人群,好容易站到门口,陈九成已钻入了人群,挥舞钢刀四处砍杀,街上的行人鬼哭狼嚎,纷纷躲避。
谷雨双目赤红紧咬牙关,暗道:抓不到你,誓不为人。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陈九成,双腿连踢紧紧地追了上去,心中热血滚烫,似乎连身上的痛也感觉不到了。陈九成听得身后脚步声临近,忽地回身便砍,身后却没有人!
谷雨矮身抱住他的双腿,陈九成大惊,刀刃向下往谷雨的头颅砍将下来,谷雨借着前冲之势,在地上一扭,
陈九成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去,脑壳嘭地撞击在地面,陈九成摔得眼冒金星,脑袋晕了一下,谷雨飞起一脚蹬在他的鼻梁骨上,陈九成哎哟一声捂着脸,泪水混合着血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谷雨站起身来,将他关节反扭提将起来,还没等开口,赌坊门口忽地冲出数人,倒拖着桌腿、条凳呐喊着向他冲来,谷雨心底一沉,陈九成在他手中不断挣扎,面部因为谷雨的含怒一脚而受伤颇重,谷雨的足尖在他膝弯狠踹一脚,陈九成噗通一身跪了下来,谷雨手中刀花一挽,目光炯炯地看着如狼似虎的敌人。
距离银钩赌坊仅有一坊之隔的顺兴酒楼,冲突毫无预兆地发出,一伙人忽地窜起扑向伙计和掌柜,口中高喝:“官府拿人,闲人走避!”食客四散奔逃,掌柜的脸色铁青,在死忠的护送下逃向后院,伙计惊慌地看向后方:“妈的,鹰爪子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掌柜恨声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快回总舵!”
与此同时,京城内的多处赌坊、酒楼、烟花场所遭遇官府的围剿,被捕者数以百计,京城中原本肃杀的气氛中平添了几分喧哗。
白庄德义堂香主云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段西峰的鼻子:“冒失,太冒失了!”
段西峰坐在赵书僧下垂首,面对老者的指责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他淡淡地应
道:“险中方能求胜,若此计得售白龙会将会重回江湖之巅。”
老者名叫刘万年,乃是白龙会的一名香主,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将手一划:“诸位听听,这便是二龙头的主意。白龙会偌大的基业,就要葬送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了!”
堂中老成持重者虽不似刘万年情绪外露,却大都深以为然,齐齐看向闭目养神的赵书僧,赵书僧睁开眼,看着刘万年:“老刘,你稍安勿躁,这主意我是首肯的,怪不到西峰头上。近些年白龙会偃旗息鼓,江湖宵小气焰嚣张,再这般下去白龙会只会被一步步蚕食,你想保基业,刀背却是保不了的。”
刘万年气道:“大龙头,”他踏前一步:“重振我会雄威,此事我不反对,只是我们不同意用这般激进的手段,玩得不好恐怕伤的还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