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在经济舱外。
那只眼睛,是连他也无法直视的污秽东西。
几人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分头行动,将头等舱的遮光板关得严严实实。
邱爽茫然地看向林文静:“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感觉我见到我妈了。”
“应该是集体幻觉,别离我太远。”林文静皱皱眉,拉紧了她的手。
“没错,我也有这种幻觉,幸好我妈已经死了。”
谢春野表情冷峻,一句孝话脱口而出。
邱爽呆了呆:“谢哥,你……”
“我怎么了?集体幻觉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没有及时清醒,第一步是集体见亲妈,第二步就是集体见上帝了。”谢春野面无表情。
闻言,肖黎黎坐在一旁忍不住评价:“哥啊,其实你这人一点都不社恐,还挺幽默的。”
谢春野没接这话茬,他轻推眼镜?_[(,淡淡吩咐:“行了,都没事就好。现在飞机任何收不到无线信号,很麻烦,我要继续回驾驶室盯着。你们都安分一点,别乱看,别乱跑,如果再出现奇怪的感觉,马上喝安眠药睡觉。”
“收到!”
眼看谢春野的身影消失,肖黎黎环视一圈,忽然发现不对:“咦,宋葬怎么还没回来?”
“对哦,他不会晕倒在厕所里了吧?”邱爽不由有些担忧。
她干脆再次起身,去卫生间门口敲了敲,大声问:“老弟,没事吧?”
“我没事,”宋葬紧盯着窗外,瞎话张口就来,“厕所的遮光板卡住了,我要把它封好才能离开。姐你千万别进来,小心被影响了。”
“唔……好的,你也小心。”
邱爽茫然地眨眨眼,很快便顺理成章接受了他的说辞,老老实实回去坐好,不给人家添乱。
在两人对话间隙,宋葬的献祭仪式已然展现出初步效果。
那道暴雨也无法浇灭的青色火焰,动作直截了当,行为简单粗暴。
像是在泄愤般,它率先点燃了地母娘娘的眼睫毛。
独眼上方,迅速升起一阵浓郁而不详的滚滚黑烟。
宋葬倚在窗边,看到这一幕,不禁悄然弯了弯唇角。
“你还真是性格恶劣啊。”
不知为何,他心里一直颇为镇定,莫名就对初次谋面的“臣哥”很是信任,本能地相信它可以制造出很多麻烦。
可惜,此时宋葬没有时间继续深思。
受到剧烈疼痛的刺激,下一瞬,沉浮于乌云中的硕大独眼骤然张开。
那是一只深沉、古朴而幽黑的眼睛,犹如黑洞般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独眼下的地脉迅速裂开一条巨大沟壑,将无数山丘硬生生撕成两半,绿树轰然倒塌,飞扬的泥沙瞬间被大雨掩埋。
这片土地,就这样长出了一张亟待撕咬的大嘴,内里盛满许久未见天日的森森白骨。
“轰隆——”
“咔——咔——”
沟壑一张一合,将疯狂作乱的青火瞬间吞噬。空气中传来阵阵石头崩裂的诡异咀嚼声。
宋葬眼尾流下一行血泪,却没有闭眼。
他狠狠咬紧嘴唇,与那只全然睁开的幽黑独目对峙着,想要从祂的眼底看出些情绪端倪。
他快看不清了,因为谢春野控制着飞机来到万米高空,拼了老命以最快速度逃离。
而乌云之上,布满了青火恶作剧般的烧灼以后,四散扬起的黑色灰尘。
一秒,两秒,三秒……
地脉深处,传来一声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利惨叫。
驾驶室里,仪表盘上的数据愈发杂乱无章,操纵台闪烁着此起彼伏的异常警报。
机长反复深呼吸着想要帮忙驾驶,却被突如其来的声浪震得仰头倒下,直接晕了过去。
谢春野同样眼前一黑,他
咬紧牙关,牢牢把控着飞机的方向。
“咳咳……狗娘养的新人副本……”
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郁黑烟,将飞机逐渐包裹,一点一点向内渗入。
客舱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灰,以至于晕乎乎的邱爽等人不得不戴上氧气面罩,才能维持正常呼吸。
他们都看不见,窗外那只幽深独眼,此时是多么扭曲狰狞。它微微向上翻着,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可怖的痛楚。
“很好。”
唯有宋葬松了口气。
他能听见那声非人的惨叫,说明地母确实受伤了,一时半会儿L别想痊愈。
这位自称为“臣”的存在,果然是某种极为强大的东西。
就算杀不死邪异至极的本土神,也能让祂陷入消化不良、胃里穿孔烧心的尴尬处境中。
宋葬用纸巾擦去眼尾狰狞的血泪,随即,动作忽然顿了顿。
他发现这些灰尘里也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