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受伤。我雇人的镖局那边,却没等到杀手回来……堂哥,那些派出去的人,会不会被世子抓住?”
贺显低头支吾:“世子会不会撬开那些人的嘴,查到我啊?我、我倒是不怕什么,主要是怕连累了你们……给你们带去祸事。”
隔着栏木,贺明和贺显相对:“那镖局,知道雇人的是你吗?”
贺显忙摇头:“我没露真容,是托人去的。不过世子权大,要是想查,应该能查得出来。”
贺明松口气。
只要贺显没有真正露面,事情就有回旋之地。
贺显虽冲动,但是这件事,恰恰能让贺明加以利用……
贺明沉吟一二,吩咐堂弟:“你让当初雇人的人,去东宫走一趟,送给太子一幅画。当日抄家时,因为画不是贺家的,便被我一个妾室收走了。你管她要画……告诉她,只要守口如瓶,我保她平安。”
贺显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又扯到画了。
但是贺显听明白了一点,喃喃自语:“祸水东引啊。”
堂哥是要小世子顺着雇杀手那条线
查,查到太子身上。堂哥是想让世子以为,欲杀他的人,是太子,让世子和太子去斗。
可是,那两方即便斗得两败俱伤,贺家能因此摆脱流放命运吗?
?本作者伊人睽睽提醒您最全的《循循》尽在[],域名[(
贺明让贺显附耳过来,将自己真正要贺显做的事道出。
贺显震惊瞠目。
贺明道:“贺家赌输了一次,但幸好我们还有赌第二次的机会。贺家成败皆在此一举,你只用传消息便是。事成之后,不光贺家重回风光,你也能继续做你的生意,背靠嫡系支持。”
贺显拍胸脯保证:“此事不难,堂哥既然已经计划周全,我照做就是。我这一次再不自作主张,横生枝节了。”
--
贺显求见太子暮逊,比昔日容易一些。
昔日太子几乎不离东宫,但最近因为地动,暮逊几乎整日去民间,慰问百姓,做足姿态。朝上关乎“君主失德”的讨论此起彼伏声势不小,暮逊只能不露面,试图先挽回民心。
贺显托了好几重关系,最终在一处别宫禁苑,抱着画进园,来书阁求见暮逊。
暮逊本不愿见——他如今只想远离贺家,让那“神仙醉”的案子牵扯不到自己。只要贺明安静些不攀咬自己,暮逊看在阿娅的面上,愿意给对方一个活着的机会。
肯见贺显一面,是对方求了许多日,说有重要的事情报给殿下。
送画?
……贺家哪来那么多画?
暮逊的心不在焉,到他真正看到那幅画时,彻底瓦解。
那是一幅被贺明藏了很久的画,在关键时候有起死回生或致人死地的功效。贺明可以在见到姜循画作的第一眼,认出此画乃姜循所为。那么暮逊也可以。
暮逊盯着画中的男子:
细窄腰身,平整肩膀,飞扬拂带,束袖锦袍。
风流与端秀相辅,气质与容貌相佐。那画中郎君坐在桌边,长袖撑桌,垂首沉思,并不看向画外。若非画外人时时盯着画中人,岂能画的那样传神?
这样的画作,可比先前贺明送出的那幅粗糙画作,画工水平精妙得多。
“啪——”
拱手立于一旁的贺显听到瓷器破碎声,悄悄抬眼,惊愕地看到太子掀桌而站,袍袖扫到桌角,太子徒手将点茶瓷杯捏碎。
细密血珠混着滚烫的热水,顺着暮逊的手蔓延向衣角。暮逊的衣袖被茶水弄得湿淋淋一片,但暮逊顾不上那些,只满心惊怒地盯着这幅画。
画中人自然是他如今的眼中钉,南康世子江鹭。
暮逊快速回忆自己记得的姜循和江鹭的几次见面:起初陈留相救应是最开始的缘分,然后便是东京城中偶尔的瞥视。
暮灵竹生辰那日,江鹭斩虎杀兽出尽风头时,姜循在宫中;端午节时姜循和暮逊夜游东京,暮逊遇刺,而江鹭行踪不定,彼时并未在内城现身;“神仙醉”爆发那日,暴雨连城,江鹭出城缉拿贺明,姜循也在。
前几日清晨,暮逊在姜家府邸等候姜循。姜循不在自
己府邸,却从外而入。她说是看望地动中受灾的民众,可若不是呢?
这仅仅是暮逊记起来的几桩事,背后是不是有更多事?
江鹭、江小世子、江夜白……
暮逊盯着画作中的俊逸郎君,突兀地笑出声,眉目间竟露恍色。
他最开始见江鹭时,与江鹭在殿中喝茶。那时茶香四溢,紫烟绕雾,此时想来,暮逊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察觉的那丝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
姜循喜欢的郎君,应容貌温秀又有艳色。最好出身高贵文武双全,既要如松般挺秀,又要如兰般静雅。
昔日暮逊疑心的叶白,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