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临大敌?
“自古百姓求安居乐业,将军求战死沙场。一场场战争铸造将军的功名与威望,却和百姓有何关系?只有战事减少,才是百姓所望。可若战争减少,那些借助军功立世的将军们,恐怕心有不甘。天下战乱始终不平,是否只是天灾,而无人推波助澜呢?
“自古将帅,成败皆是战。若想战事不减少,将帅们必有所为。”
那篇文章,传到建康,南康王长久不语,深思数日,忧虑朝堂是否会对江南海寇之乱,而生出猜忌。
但朝堂的猜忌没有到建康府,那猜忌,最终烧到的,是凉城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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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段二家本想乘胜追击,将阿鲁国彻底打退到玉门关外。但那篇文章出现后,两位老将军深思熟虑后,决定与阿鲁国联姻,用和谈来避免战争,向朝廷表意示忠。
年少的阿鲁国公主还没嫁过来,一场大火便烧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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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江鹭凝望着乔世安。
他一步步朝前走,乔世安迷茫地看着他。
而在这时,后方窄道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吏奔跑着过来,笑嘻嘻:“小文,我来早一会儿,早早和你交班,你回去睡个美觉吧……你是谁?!”
甬道狭长黑魆,小吏语气变厉。
江鹭侧过头,看向身后。
小吏张口呼救,顺手敲响手中响锣。响锣声传遍整个天牢时,江鹭手中的灯笼朝小吏砸去,凌厉非常,小吏被摔得砸在墙上。
在小吏眼中,那贼人好是厉害,他还没看清,贼人就用布蒙住了口鼻,旋身跃起,朝外逃跑。
小吏爬起来:“别跑——来人啊,有人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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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几烧,更声几敲。
夜前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湿漉,水光照人。
张寂撑着伞,慢吞吞地走在长街上,思考着章夫人的哭诉。
他之前又去了章家,他想检查章淞的尸体。也许是他流露出想剖尸的意图,章夫人色变,立即将他哄了出来,并找来了卫士保护章淞棺材,严禁他人靠近。
张寂几乎确定是武人用内力杀的人。
但是每个武人功法不同,手段不一。若是不检查尸体心脏,张寂无法判断凶手到底师承自哪里。
可惜,人死为大,世人忌讳剖尸。
但张寂并不想那么放弃——章淞不应死得不明不白。
张寂边走边沉思时,旁边巷子一排排灯笼亮起,树叶婆娑摇晃,有人影一晃而过。
奔跑脚步声渐近,小吏们气喘吁吁:“抓贼人!有人要劫狱,有人夜闯开封府……”
疾风拂过袖摆,夜如水涌。张寂站在巷口,黑伞青衣,一身洁净,侧头看着那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吏们。
夜雾迷离,黑暗如饕餮朝他扑来。
他抬起头,看到墙头上那快速纵步而行的用布蒙脸的贼人。
张寂心想:开封府尹不在,开封府少尹还未有人升任,厉害人物又各个出京……这开封府,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贼人在头顶,张寂在树下。
二人即将擦肩时,张寂蓦地扔掉手中伞,朝那贼人砸去。
伞砸出一声巨响,在地上飞出一道旋影,阻断逃路。同时,张寂翻身上墙,运掌击向来人。
光影晦暗,烛火寥寥,地上水洼明澈,贼人只露出一双冰雪般清
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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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府邸大娘子所居的院落中,花叶落地碾压作泥。
檐头稀稀拉拉滴落几滴雨水,姜芜撑着伞,纤细窈窕,穿过一道道月洞门。
她出门时,府邸门口的小厮动了恻隐之心:“外面刚下过一场雨,天又这么黑,大娘子何必出门呢?即使要出门,也应带着侍女啊。”
姜芜低头,婉声:“……绿露睡着了。无妨,我有马车相送的。城东程大夫的药最好,只是需要早早排队去拿。只要母亲早日病好,我便满足了。”
姜夫人病得重,每日咳得整个府邸都能听到,恐怕时日无多。
小厮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必是那些偷懒的侍女嫌服侍大娘子没有油水,各个不肯来,害得大娘子这样心慈的人,独自出门。
但小厮哪有权力责问内闱之事?
他叹口气,为大娘子开了门,并叮咛大娘子早日回府。
姜芜感激地朝他一笑,梨花带雨一般,风致楚楚。
小厮心旌摇曳。
小厮哪里料的到——
这个时候,绿露屈膝蜷身,睡在娘子屋舍的脚踏下。在一炉香的袅袅轻烟中,榻上清静,榻下绿露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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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火烛——”
子夜已过,更夫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