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冲向陈子丘,林添财跑到林叔夜身边,几乎是同时问道:“没事吧?”
林叔夜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们兄弟俩一场误会,已经澄清了。”转头向陈子丘道:“二哥,对么?”
陈子丘咬牙切齿,却不敢否认。
林叔夜又转向梁晋道:“梁老师,听我舅舅说,斗绣主办方对我们凰浦绣庄有些误会,所以我过来分辩两声,如今误会已经解除,对吧,二哥?”
梁晋看向陈子丘,陈子丘哼了一声说:“不错。”
林叔夜又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能继续参加斗绣了,对不?”
梁晋为难起来:“这个,这个?”望向陈子丘想要他解释,结果陈子丘却只是大声叫道:“没错!没错!让他参加!让他参加!”
梁晋道:“那么那个有伤风化的事情……”
林叔夜道:“都说了,只是误会,对不,二哥?”
陈子丘怒道:“没错!误会!”他被林叔夜拿捏住了,整个人烦躁无比,眼看梁晋还要多问,截口大吼:“就是这样!”
梁晋眼皮垂了垂:“行吧,这事本来就是陈二少举报的,既然陈二少出来澄清,那就当是一场误会吧。”跟着驱赶人群:“没事了,大家散了,散了。”
胡嬷嬷目光一冷,低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叔夜便带着蒙面的林小云,跟林添财等乐滋滋回去了。
路上林添财忍不住问:“你在里头究竟是怎么搞定他的?”
林叔夜将借条递给舅舅,林添财借着火把光线看了一眼,叫道:“三千两?哈哈,有这东西,那死胖子还不是任我们拿捏!他怎么肯画押的?”
林叔夜没有细说,瞥了林小云一眼道:“具体就不说了,总之这件事情,云娘功不可没。”
林添财听得心痒难搔,忽然天空响起了惊雷,旁边一个渔民说了两句土话,林叔夜问:“他说什么?”
“他讲的是雷州话,”林添财抬头说:“又一场大雨快来了,赶紧回去,快走快走!”
岭南的雨与北地不同,有时候没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林添财这话才出口,忽的就像雹点一样打下来,砸在脸上都是辣辣的疼!他也顾不得别的,先将欠条收好了再说。
乾一号的船舱里,陈子丘气得浑身发抖,把舱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歪嘴见势不妙溜了出去,怕遭池鱼之殃,陈子丘捡起一个闪着亮光的东西说:“二哥,这是他们落下的东西。”
陈子丘一看,却是一把极小的锋锐小刀,林叔夜他们就是靠这把小刀割破绳索的。陈子丘见状更怒,随手抓起就是一挥,陈子兴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一只眼睛差点就瞎了。
坤八号终于稳了下来,屏儿正将刚才乾一号发生的事情向霍绾儿回报,舱内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舱门打开之后,陈子丘忽然就收回了之前对凰浦绣庄的指控。
屏儿说:“看来这广茂源内部斗得可厉害呢。”
霍绾儿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的,但他一个庶出,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还能翻盘压住嫡出的兄长,这手腕倒也不差。嗯,下次斗绣,我们找个由头,一起去看看吧。”
屏儿嘻嘻笑道:“姑娘,你心动了?”
霍绾儿啐了一声,轻骂:“死丫头!又贫嘴了!”
刚刚停歇了一阵的风雨,陡然间又大了起来,闪电划破黑夜,雷声轰轰的间隙,一声惨叫猛地传了开来。
梁晋看这雨势,估摸着第二天的斗绣未必能如期进行,便派人到各处通知:明日斗绣延期。
谁知道第二日一早,整片海面却是雨过天青,天气比前几日还好。
但延期的决定通知了也通知了,再说昨日为了抗避风雨,很多人是一夜未睡,所以主办方便干脆休息了一日,正想能喘口气,忽然乾一号传出歪嘴的呼号声:“二少,二少!快来人啊!我家二少……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