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和粤绣这种得其大成而后形成风格的大派系没得比,这时上了斗绣场,没想到对方这位上国大师傅竟然当场指点自己,教的既仔细、刺得也清楚,一下子将往日想不通、悟不透的关节全打开来,瞬间感动得几乎要落泪,然而就听坊主催促:“你干什么!快绣,快绣!别停下!”
李绣奴甚是纠结,眼前这位上国大师傅对自己已有指点之恩,但坊主的命令自己也不能不听,却就见高眉娘微微笑道:“你试试吧。”
李绣奴微一沉吟,便按照高眉娘的指点重新落针,明明只是稍微的调整,但整个针路却一下子就顺畅了不知多少倍,就好像一个常年游泳的人忽然学会了更加正确的水中呼吸之法,当即针起针落如鱼入水,速度比起刚才又快了两分。
林小云大叫:“高师傅啊!高师傅啊!你怎么能教对方!你这是资敌啊!资敌啊!”
高眉娘淡淡道:“无妨。”
原本缓缓起落的手渐渐加速,起落一次就加速一倍,几个呼吸过后,便见阳光之下、绣地之上,针如光点、手剩残影!
林小云大叫:“我的娘啊!”
旁观众人也无不骇然,有人叫道:“哎哟!这还是人的手吗?”
更有人叫道:“妖怪,妖怪啊!”
李绣奴也看得呆在了那里,竟然连手都停了,看了一会,回望坊主,只见那坊主摇头叹息:“罢了罢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绣技!我们认输,认输!”
林添财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手露出来,光以针速论,谁人能敌!”现在高眉娘锋芒已露,他就不遮掩了,转为夸口起来。
林叔夜望向评审,评审还呆呆看着高眉娘的针光残影,林叔夜咳嗽了一声,评审才道:“济州绣坊服输,凰浦绣庄获胜!”
黎嫂和喜妹一起欢呼了起来,高眉娘这才结了针,离了绣架,李绣奴赶紧起身鞠躬,高眉娘还礼后退回棚中。
林小云来到棚中瞪着她,好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你昨天要是用上这一手,就不用使咒术了。”
高眉娘淡淡道:“刺绣并不是越快就越好,一绣一法,昨日并不适合。”
林小云蹭了过来,舔着脸说:“高师傅,你看,连朝鲜来的小婢子你都教对方了,咱们一个绣庄的,这手功夫你什么时候传我啊?”
高眉娘问:“你想学?”
林小云连连点头:“要的要的!”
高眉娘道:“叫姑姑吧。”
林小云怔了怔,这两日相处下来他早觉得这个女人年龄未必很大,却让黎嫂也叫她姑姑,但随即没脸没皮嘴甜如蜜:“姑姑!姑姑!”
高眉娘赶紧推开他,却又不禁莞尔,解开面罩半边,透了口气。
她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脸,解开的那半边是朝内,偏偏却被陈子丘给看到了。
船舱之中,歪嘴在旁边喃喃着:“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妖怪啊!”
一回头,却见陈子丘酥软在那里:“好靓啊,比那个人妖还靓!”
胡嬷嬷忽然闯了进来,说:“确定绣房崽队伍里有个人妖?”
歪嘴道:“是的,没认错人。”
“那就行了,”胡嬷嬷道:“有这个理由足够让他们退比了。”
凰浦秀坊两战连捷,士气大振!
虽然林叔夜林添财都知道高眉娘的本事,但知道归知道,真正取得战果毕竟感受不同。当晚林添财再次破财,去买了许多瓜果、鱼肉,又打了两斤渔家自酿的米酒来为众人庆功。
林叔夜道:“酒就算了吧,等海上斗绣结束,再喝不迟。”
林添财却说:“这是渔家自酿的米酒,我尝过了,劲不大,喝上两碗也不会误事的。”
林叔夜想了想便答应了。
当下林添财请一户渔家整治了菜肴,喜妹去洗了瓜果,眼看菜式比昨天还丰盛,林叔夜说:“舅舅,这段时间花费甚多,现在还没见收入呢,该节省还是节省些吧。”
“你知道什么!”林添财笑吟吟的:“这两日我们绣庄的名头已经传出去了,再加上今日高师傅这么一炫,很快就会有生意上门了!这点破费算什么!”
林叔夜便微微一笑,亲自去温了米酒,岛上无杯,用的都是渔家给的陶碗,正要开席,忽然有人来找林添财,林添财嘻嘻笑了起来:“生意上门了!”
他饭都不吃就去了。
林叔夜也不过问,给高眉娘、林小云、黎嫂各斟了半碗,又给自己斟满了一碗,说道:“参加海上斗绣至今,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这个绣庄虽然不是草创却等如草创,得蒙诸位助力,林叔夜才能走到如今。这一碗林叔夜敬三位师傅。”
说着便干了,他家教严酒量浅,一碗薄酒下去脸就红了。
黎嫂原本粗朴的性格,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变得有些粗豪了,举碗说道:“我在黄埔窝了几年,不是庄主带出来见识,哪知道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