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这里最小的千户,也都是五品武官,随便一个都比他叶青的品级高多了。
从士兵到将军不容易,可以说就算他们没跟着朱元璋立国,也都跟着徐达北伐过。
他们九死一生才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就是立国之后,才各归本乡领兵驻防。
他们真的是舍不得啊!
作为一个俗不可耐的俗人,他们舍不得功名利禄,舍不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舍不得身上甲胄跨下战马,更舍不得自己的父母妻儿!
但也就是这身甲胄,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又必须舍得自己这条命!
突然,一声长笑打破了这冰冷的气氛。
“哈哈,我是真舍不得叶大人家的好酒好菜,你叶大人可得说话算话,如果我死了,必须得摆一桌。”
“叶大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你这人话都不会说,到时候咱俩吃喝一桌,免得这些活着的家伙和我俩抢。”
“你他娘的才不会说话,什么叫你俩,为啥不是我俩?”
区别于上一次酒席,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摔碗豪气,但大家也都一饮而尽,丝毫不失华夏将军的豪气。
他们喝得豪气干云天,是因为愿意慷慨赴死!
他们轻轻放下自己的酒碗,也是希望还有活着回来喝酒的一天!
他们放下酒碗之后,便只是披风一扬,就果断回营备战去!
圆月与纷飞白雪之下,身披红袍的将军们,再次果断的向国门而去,没有一个人回头,没有一个人留恋这屋顶之下的美酒佳肴与温暖。
朱元璋和毛骧的眼里,
叶青只是走到门口,站立于纷飞大雪之下,向那群远去的红色背影行仅次于跪拜大礼的汉拜礼:“下官叶青,恭送诸位将军,并预祝诸位将军凯旋归来!”
“下官必备酒宴,为将军们庆功!”
毛骧看着这一幕,也是再次对叶青有了全新的认识。
甚至可以说,他在这一刻都不觉得他叶青是个文臣,就凭他对将士们的这份炽热的感情,就不是一个文官有的。
不在军营和将士们同生共死过,真不可能有如此炽热的感情。
可他也知道,眼前的叶大人根本没有半点军营履历,只当是当代的文臣将心范仲淹了!
想到这里,毛骧那双看着叶青的眼睛,也是再生三分敬意。
与此同时,朱元璋也是看着此刻的叶青,怎么看怎么都顺眼,但唯有一点还是不怎么顺眼。
他也穿着甲胄,他穿着冬装红袍,他也是此刻的将军啊!
怎么这大礼和这声‘下官’就没他的份儿呢?
这就是临时参将的差别待遇?
第二天寅末卯初,在这个时代的日历上写着的是‘日夜交替之际’。
但这条天文定律却不适用于边关,只能说黑夜不那么黑,但依旧是夜!
“嘎吱!”
城里的开门声不断响起。
圆月之下,城内民房的灯亮了许多。
不少身披冰冷银甲的将士,牵着内穿白衣外披红袍的媳妇儿,一起走到门前街道上。
这一刻,没有一个媳妇是哭丧着脸的,也没有一个人媳妇说‘再见’二字,她们只是笑着目送自己的丈夫消失在寒风雪夜之中。
她们全部都是笑得非常漂亮,她们只想自己的男人,记得自己最美好的时刻。
因为她们知道,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朝自己的丈夫笑了!
尽管她们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也不得不做好这种事情发生的准备!
片刻之后,越多越多的将士汇聚在通往雁门关的白色大道上,有人步行,有人牵马!
也就在这条大道只剩下人马脚印之时,
城外雁门养济院的老兵们,也在穿戴自己的装备。
他们可以不用这么着急,毕竟他们不仅要打敌人的措手不及,也要‘打’他们叶大人的措手不及!
那挑头造反控制管理人员的李大爷,可以说是经验相当的丰富。
关键是他曾经也干过旗语兵,就算不能完全看懂由叶青新编的旗语,但也能看懂一小部分。
再者说了,东西二门的军事调动,也会经过他们门前的大道,这些个老兵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某养老房里,
李大爷站在照身镜前,认真的为自己绑发髻。
虽然头发早已白了一大半,但发髻也要绑得足够好,一根杂毛都不能飞出来。
可以说比和老妹子幽会之时,收拾得还要精神。
终于,他戴上还有刀划痕迹的头盔,然后再穿上了这一身陪伴多年的护身甲。
他们那个时候的甲胄,不仅比不上雁门兵工厂制造,连现如今的朝廷军器局制造,都完全比不上。
都不能说是比不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