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爱卿有何见教?”
林枫眯着眼,那平静的双眸里的森然冷意,令萧宏业心里一颤,当即有些恐惧。
难道
他哪里做的不干净,被皇帝发现了?
虽然心里担心,可他却不敢问出来,甚至也有了退缩之意。
可是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臣以为,魏尚书刚刚接手兵部,对地方上的各方军情都不甚了解。”
“而今局势危急,是否可以将原先兵部的一些官吏放出,令他们戴罪立功呢?”
“这些人虽多有贪墨,可总归还是有能力的。”
萧宏业说的苦口婆心,大义凛然,好似为国分忧一般。
实则,这不过是在找个机会将他儿子萧子昂捞出来而已。
萧子昂年纪不过比萧竹雨大几岁有余,能有个屁的经验?
可即便是知道这一点,也有很多大臣闭着眼睛帮萧宏业鼓吹。
“是啊陛下,戴罪立功,他们会更积极。”
“杨明那十万大军,若是拖得久了,祸害了湖广,孰轻孰重乎?”
“还请陛下三思!”
然而,这会林枫的反应却是让萧宏业更加心悸,甚至是有些惊恐不安。
林枫坐在龙椅上,似乎全然不顾大臣们的劝说,反倒是凝神盯着萧宏业许久。
久到,让萧宏业背脊发凉,额上冒汗的程度。
林枫虽是狠辣暴君,可即便是对付他,之前也讲究个冠冕堂皇,可如今
难道真是萧宜年做事不仔细,被皇帝抓到了把柄,以至于现在勃然大怒了?
这一刻,萧宏业是真的感觉身上有千斤之重。
而随即,这些鼓吹的大臣们也发觉气氛不妙,一个个偃旗息鼓了。
“戴罪立功?”
“戴的是什么罪,立的何等功?”
林枫冷笑道:“兵部便是在他们手上,变成了这般糜烂怪象!”
“杨明哎播州土司,杨家自几百年前,便把持着播州。”
“其所谓的十万大军,不过举全族之力,其中能战之兵究竟几何?”
“这等较之流寇高一等的叛乱,便就闹的湖广生乱!”
“而且,杨明之前屡犯朝廷,可以说是早有反意,湖广当地的地方军队,本就是负责看着他们的。”
“为何其举兵谋反,而今兵锋直抵湖广知府,这才上报朝廷?”
“显然,之前湖广知府一直在捂盖子,而今捂不住了,这才上报朝廷!”
“这就是我大奉的官吏!”
林枫怒不可遏。
而这也是他之前为何不怪罪闫老的原因,湖广若没有官僚害怕担责任而捂盖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兵部这些贪臣墨吏,甚至较之湖广知府也有过之无不及。”
“朕将他们放回来,这是救国,还是祸国?”
“萧爱卿你不该是这等不识大体之臣怎可说出这等荒唐之言?”
“朕劝你,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
林枫这几乎是指着萧宏业的鼻子骂了。
而这前所未有的强硬,却是令萧宏业更加心虚,整个人都打哆嗦。
“是,陛下,臣一时鬼迷心窍,失了言”
“还请陛下责罚。”
萧宏业扑通跪地。
“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
林枫敲打了萧宏业一番,随即继续说道:“杨明公然反叛,犯上作乱,已为贼寇,当速速进剿。”
“至于林武,本就是待罪之身,竟与异族叛逆相勾结。”
“开除皇籍,贬为庶人,待将其捉拿后,罪行再做讨算。”
“将这些昭告天下,并且速速按朕的旨意,征调粮草,以迎神机营,整军备战。”
林枫说道。
这下,是彻底宣告二皇子林武的政治声誉结束了。
除非对方攻入京城,改朝换代,不过那怎么可能。
但林枫这令湖广当地军队固守,以待神机营的做法,是彻底将宝压在了神机营上。
许多大臣虽有不满,但萧宏业的前车之鉴在哪里,还哪敢反对。
众臣齐齐跪地山呼:“陛下圣明。”
“都去办事吧。”
林枫摆摆手离开龙椅,转身离去。
“恭送陛下!”
待林枫走后,为了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叛乱,许多大臣也都是来不及想那么多,便去办事了。
只有萧宏业,仿若惊弓之鸟,满腹狐疑。
他实在不确定林枫到底是发现了他的计划,所以故意提点他,还是只单纯因为他与兵部牵扯,所以敲打他?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