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徐茵,自从昨儿晚上一瓶酒拉近了和赵、洪两位大师傅的关系后,三人……哦,忘了还有个小郭,四人搭班,气氛不要太融洽。
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她见早餐窗口每天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肉包子、菜包子、白馒头、白米粥、小米粥、素汤面、肉丝汤面。
就问洪师傅,为啥不多开发几种包子的口味,譬如价廉味美的土豆丝包、萝卜丝包、粉丝包、鱼香肉丝包……
同样,面条浇头也可以更丰富些。最近经常能看到乡下提进城里来卖的黄鳝,偶尔还有河虾,成本比猪肉低,去掉中骨的鳝丝和去壳河虾,做成爆鳝面或虾仁爆鳝面,想来比肉丝浇头更鲜更美味。
她等早点时间忙过以后,去街口把一个农民抓来卖的黄鳝包圆了,提到店里打算利用非营业时间,做点油爆鳝丝浇头。
“搞那么多花样干啥,卖得好卖得差,我们都拿那点工资。”洪师傅起初这么说。
直到徐茵做好以后,他尝了一口,当即决定在明天中午的面点菜单上,添一道时令性比较强的爆鳝面。
今天是小徐掏钱买的黄鳝,而且做出来以后就这么点浇头,他们几个尝鲜都不够。
没想到店里来了位抢食的客人。
“好香啊!今儿有什么好吃的?”王钊推开门走进来。
陆晓燕:“还不到营业时间……”
“我知道,我是来订菜的。”王钊打断她,凑到洪师傅跟前,“哟!我说呢,还没到饭店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油爆鳝丝啊!这是打算做面浇头的?爆鳝面啊!好多年没吃了!中午就订……咳,容我多嘴问一句,这浇头是哪位师傅炒的呀?”
洪师傅不太想理他,但人家问了,总不能不回答:“徐师傅做的。”
“是新来那位徐师傅吗?中午就爆鳝面了!要两份!一份加面,一份加鳝丝。”
“啪!”
他把钱和粮票拍在案台上。
“……”
洪师傅体会到了赵师傅昨儿晚上的憋屈:“今儿没有爆鳝面,明儿才有。”
“那这是什么?”王钊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碗里的酱爆鳝丝,“当老子认不出这是鳝鱼呢!”
“今儿的确没有爆鳝面卖,这是徐师傅自掏腰包买的鳝鱼,拿来试吃的。”
“那我买两份试吃不就行了!”王钊不等他说完,丢下钱和票走人了,“营业时间一到我来取。”
“……”
洪师傅不知该憋屈还是该叹气:“保不住了!”
爆鳝面的浇头保不住了!
他面点大师傅的地位也有点岌岌可危。
陆晓燕咔嚓咔嚓嗑着瓜子,好奇地问:“洪师傅,刚那个小平头是谁啊?这么嚣张?昨晚也是他,带头非要小徐炒菜给他们吃,真能闹腾。”
“他我也不熟,只知道名字,他爸倒是我认识,供电局管调度的,他爷爷、奶奶都是供电局退休的,一家好几口捧铁饭碗的,兜里钱票倒是真不缺。”
“供电局和咱们饭店又不是一条线的,怕他干啥?”
“他爷爷退休前是局里的书记,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再说,咱们借饭店开小灶,传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经理不计较还好,要是计较起来……”
“会怎样?”
“你说呢?”洪师傅看她一眼,“你再在上班时间嗑瓜子,当心被经理老账新账一块儿算,让你下岗。”
“啊?这么严重?”陆晓燕吓得不敢继续嗑瓜子了,“那就匀他两碗吧,反正明天店里要进鳝鱼,我们想吃明天可以多吃点。”
“……”
墙头草倒得可真快。
洪师傅扭头去后厨找徐茵商量,今天她自掏腰包买的鳝鱼,怕是要匀两份浇头出来给顾客了。
徐茵无所谓,本来就是买来给大伙儿尝鲜的,她自己想吃,系统仓库多的是纯生态野生鳝鱼,活的熟的都有。
营业时间一到,王钊准时出现在饭店门口:“我订的爆鳝面好了吗?”
陆晓燕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瞧着倒是比前几天热情多了——实在是被洪师傅那番话吓到了。
她爹的铁饭碗若刚到她手里就被她砸了,哪还有脸见爹娘。
“马上就好,你带饭盒来了吗?”
“喏,饭盒装浇头,保温桶装汤面。”
王钊今儿不止带了饭盒,还特地提了个能装汤的铁皮保温桶过来。
陆晓燕拿到后厨,交给小郭。
小郭捞起煮熟的面,盛到保温桶里,舀上高汤,放了几条焯熟的小油菜,徐茵做的酱爆鳝丝浇头则单独装在饭盒里。
王钊闻到油爆鳝丝的香,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盖上盖子,匆匆回到瑞家小院。
“瑞哥!瑞哥!爆鳝面来了!今儿你一准满意。”
瑞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