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住处,徐茵小声告诉徐西:“咱们的地堡结实着呢,就像这中心城一样,洪水灌不进来。”
“真的?”
“那当然,我有骗过西西吗?”
徐西闻言,破涕而笑。
宁瑾瞥了徐茵一眼。
心说你骗过的,不然棉花糖、小奶牛和老白哪里来的?
但他识趣得啥也没说。
徐茵给了他一个“小子,你很上道哦”的眼神,岔开话题:“我们明天去找刘教授,再开几块地吧。”
“为什么呀?不是一人一垄就行了吗?”徐东不解。
宁瑾:“茵茵是担心,外面现在到处发大水,连甘蓝、乌塌菜都没得吃了,蔬菜会更紧张。”
一听会吃不上蔬菜,徐东徐西立马道:“那还等什么呀?我们现在就去找刘教授吧!”
尽管是晚上了,但想想刘教授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去睡,四个孩子就凭工作证刷开了负二层的种植区,找到了刘教授。
听明来意,刘教授欣慰又感动:“你们真是好孩子!不过你们还小,一人一垄地能坚持下来,就很棒了,扩种的事,交给其他人吧!”
“教授,我可以。”徐茵说,“我自从身体好了以后,力气越来越大呢!开地就交给我吧!”
宁瑾三个孩子抢着道:“其他的交给我们!”
刘教授笑不拢嘴:“你们有这份心很好,但是……”
“别但是了,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我们明天就扩地!争取多种点蔬菜给大家伙吃!”
说完,徐茵带着三个小伙伴撒腿就跑。
刘教授失笑地摇摇头,想着等明天他们来上工了,再好好劝劝他们,都还是清晨初升的朝阳呢!能负责一垄地就很不错了。
再者,他们最大的功劳其实不是种菜,他们的沤肥方法、种菜过程中的一些小诀窍,非常值得借鉴。
然而,次日早上,等他来到包干区,发现四个孩子早已挥着小锄头干上了——徐茵负责松土,另外仨孩子负责挖排水沟、筑田埂。
刘教授连忙走过去,问他们累不累?累的话赶紧坐下来歇一歇,可别影响了生长发育。
来打卡上班的其他菜农看到了好不纳闷:“那四个小孩儿怎么又在开地了?刘教授交给他们的新任务?”
“哪有啊,听刘教授的口吻,似乎是他们自己申请的。”
“他们傻缺吗?这么长一垄地都照料不过来,还去开新地?”
“不会是种菜不行、开地凑吧?哈哈!你们去他们菜地看过了吗?种的咋样?”
这话一出,好多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收工的时候,特地绕去那四个小萝卜头的菜地看了一眼——
四垄地,一垄土豆套种玉米;一垄芋艿套种小白菜;一垄上面架豆角、下面套种冬瓜、芹菜;一垄上面架番茄、下面套种辣椒、蒜苗。
这哪是不懂种菜的外行?分明是行家!
不仅利用了作物的生长要求不同,喜阴的套种喜阳的、深根的套种浅根的生长期长的套种生长期短的、需要搭架的套种匍伏生长的……而且连豆角、番茄的架子都搭得比他们漂亮、规范。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他们种的菜是不是僵瘦僵瘦的担心挨骂,才又跑去开地了?”
“咳,小吴啊,你要实在好奇,把手头活干完,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反正他们去看过几次,看一次脸疼一次,两边脸颊肉恐怕已经肿了。
小吴疑惑地看他们一眼:“说得这么神秘,我哪还有心思干活啊!”
说完扔下手里的农具,当即跑向四个萝卜头的菜地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回来以后,沉默的人又多一个。
他甚至怀疑,那四个萝卜头是嫌一人负责一垄地太轻松,才找刘教授申请扩地的。
简直妖孽!
……
徐茵一口气又开了十垄地出来,带着小伙伴们每天勤劳地耕耘在菜地间。
刘教授以前忙着试验田,很少来包干区,自从来了四个孩子,他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溜达一圈,慰问慰问孩子们、看看琳琅满目的蔬菜,心情都能愉快几分。
那些菜农因上有老、下有小,是中心城第一批入住的新市民,挤破脑袋抢到这份工作,初期干活还是很勤恳的,可时间久了,激情渐渐淡去,又觉得他们种菜大户出身,论种菜,谁能比得过他们?
于是上班渐渐像原先的国营单位职工靠拢——踩着上班铃打卡、期间在菜地里慢悠悠地干点活,下班时间一到,甭管手头在干什么活,都准时撤。
现在一看苗头不对,刘教授好像在评估几垄地的差别,似乎嫌他们种的菜还没那四个孩子种出来的肥,回头不会把他们辞了吧?
这才意识到这份工作并不是板上钉钉就是他们的,随时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