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老四!”
徐芳今儿调休,睡到大晌午才懒洋洋地起床,见昨天请宾客的桌椅板凳和碗筷还没还,恼得直跺脚:
“真跟出嫁女似的,比大姐还不如,回趟家啥也没干。”
她还等着老四回来去还这些东西呢。
结果这死丫头,宿了个夜就走,真把家里当招待所啊!
“三姐,四姐做了顿早饭才走的。”徐荣弱弱解释了句。
“早饭呢?”
“这都晌午了,我们早就吃好了!四姐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可好吃了!”
啥也没捞到的徐芳:“……”
愤怒地大喊:“娘——”
“好了好了,别吵了。老四现在挺受领导器重的,没准啊,今年真能捧个‘先进个人’的奖状回来。”
“拉倒吧!她要是能评上先进,我不仅给全家洗衣服,我还给全家做饭。”徐芳始终不信一张嘴分分钟能得罪人的老四有那能力。
只是她要失望了。
徐茵不仅拿到了今年厂里的“先进个人”,还因为“完美的沼气池”这项工程,被总厂领导推荐到市里,参加今年度的“市级劳动模范”评选。
凭着沼气池这份功绩,毋庸置疑拿下了“劳模”的荣誉称号,并且还要代表市里去参加全国劳模评比。
虽然表彰会要等明年五一才举行,但红榜已经发放到各厂部。
二厂的宣传栏前,很多职工看到红榜上的名字,驻足逗留、交头接耳:
“不会吧?徐茵?那不是事儿精吗?她成市级劳模了?真的假的?”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
“不知道啊!养殖场有两个叫徐茵的吗?”
“我姐夫就在养殖场上班,他说评上先进个人和劳模的徐茵,正是咱们二厂调过去的那个。”
“天啊?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人群里,无论是徐芳还是刘欣欣,都在心里发出了同样的质疑。
徐芳一想到打赌输了要给全家老小洗一个月衣裳、做一个月饭,就觉得天旋地转。
刘欣欣看到红榜上的先进名单里有徐茵却没有自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偏偏小胡还在旁边咋呼:
“呀!欣欣,咱们二厂今年的先进个人居然不是你,是一车间的温师傅!”
“……”
先进个人和劳模红榜的相继张贴,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养殖场职工听说徐茵一人获得了两项荣誉称号,既羡慕又替她高兴。
但要说嫉妒是没有的。
想嫉妒也得有资格啊,徐茵没来的时候,养殖场从来没有职工评上过劳模,劳模的荣誉称号,一般都落在总厂或是一二三厂,当选的往往是车间工人。
倒是先进个人,养殖场成立以后每年都能拿到一个名额。
第一年推选的是齐场长,第二年是袁大姐、第三年是田大姐。
今年是第四个年头,本来齐场长想好了推荐徐茵的,结果徐茵凭她自己的实力拿到了“先进个人”,不占养殖场名额。
更甚至,领导们在国庆节那天评比完黑板报,绕着养殖场视察了一圈,发现了养殖场的变化,一致认为养殖场今年的发展势头特别好,不仅夸齐场长领导有加,授予他“先进个人”的荣誉称号,还有意在年终的时候,把含金量极高的“先进集体”颁给养殖场。
齐场长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回到家,对他媳妇说:“我没看走眼,小徐她果真是个能耐人!我要是没听她的建议,今年这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都未必轮得到我。多亏了她呀,让我在退休前荣光了一把。”
场长媳妇由此对徐茵的印象特别好,与厂部熟人交流时,少不了提上几句:
“咱们场还有我家老齐今年完全是托了小徐的福,你不知道那孩子有多能干……啊?你问哪个小徐?不就是你们二厂调来我们场的徐茵嘛,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厂……”
这话传到二厂厂长耳朵里,简直像被扇了几巴掌似的,愈加后悔当初的决定,也愈加恼怒厂办那几个爱挤兑人的年轻女同志。
趁着厂里人员调动,把刘欣欣调去了当前工作任务最繁重的采购部,但不是业务员,而是跑腿打杂的干事。
采购回来的原料入库时,需要她清点数目、帮忙搬运、与仓库交接。
这个活男人们挺喜欢——因为清闲。
毕竟入库的原材料,不是天天都来好几车,忙的时候忙,忙完后能坐下来喝茶吹牛。
但对于女同志就不那么友好了。
至少跟厂办的工作比,这个岗位不仅辛苦很多,主要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刘欣欣一度觉得自己被穿小鞋了,可会是谁呢?小朱?还是小胡?
但很快,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