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彩芬杀上老宅埋怨二老不一碗水端平的时候,老二媳妇李春香就躲在门外听。
当听到老三家盖新房的钱,竟是那知青女婿出的,也吃惊不小。
“天啊!老三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扒拉到一个金龟婿!之前以为他穷才上门,可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还上门啊?”
李春香想不通,就去找隔壁邻舍八卦了。
经她的大嘴巴一宣传,根本不用等第二天,当天几乎整个七星大队的社员就都知道了。
下午上工的时候,大伙儿无不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徐老三:
“老三啊!你这个女婿招得太便宜了!”
“老三啊,你女婿哪来这么多钱给你家盖新房?他家里出的?他家很有钱?”
“他父母估计是城里的双职工,双职工稍微攒几个月,就够咱们起两间新屋了。”
“倒也是!老三啊,你们俩口子以后享福了!闺女能干出息,女婿又这么有钱。”
徐老三听得满心舒坦,笑得合不拢嘴:“谁说不是呢!我就等着二闺女俩口子孝敬我和他们娘了!赶明再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这辈子值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邹彩芬,远远听到徐老三张扬的笑,唰地拉长了脸。
哼!不就拿了点钱出来盖房子么!有啥了不起!我女婿将来还要拉拔他大舅哥呢。谁比谁好,走着瞧!
一大队的赵雪芳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又在家闹起来:“怎么可能!他哪来那么多钱?”
赵有成也觉得纳闷:“他家条件很好吗?没听人提起过啊!别个知青,逢年过节还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他插队两年没见家里给他寄过啥呀。”
知青去邮局取包裹,都会来跟他告假。但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许承瑾收到过京里寄来的包裹。
“爹!他这么有钱,丢了学校那份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嘛,我不甘心!”赵雪芳恨恨道,“爹你再想想办法,狠狠治治他!”
赵有成敲了敲烟斗说:“我想想。”
不过,没等他想出治人的法子,公社来人,把他带走了,说是配合调查。
赵家当场被封,调查人员从赵有成睡床旁的墙洞搜出不少好烟好酒以及各类票证。
社员们知道后,都惊了。
“平时没听赵队长说喜欢喝酒嘛,抽的也是老烟斗,怎么家里还囤了这么多过滤嘴和名酒?”
“傻呀!他自己不喝不抽,但可以卖啊!跑一趟黑市,能换不少钱回来。”
“我还看到搜出来老厚一沓票证,光工业票就有不少。他闺女不是定亲了吗?估摸是想用这些来给他闺女办嫁妆吧。”
“可他哪来这么多票证?”
“听那个办案的干部说,以权谋私——贪的!”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媳妇生娃,想问队里借牛车一用,赵队长朝我搓搓手指,我当时没明白,这会儿想想,他该不会是想问我讨好处费吧?”
“你个傻帽!现在才想明白?我早就知道了!可问题是,咱们这些人穷得响叮当,他讨好处咱也给不起。顶多给把青菜、送几颗蛋。烟酒票证是无论如何送不起的。”
“也对啊!那这些东西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直到——陈秉辉也被查。
他下乡这些年,经常把知青们议论时的一些过激言论以及断粮时跑黑市买粮之类的事偷偷汇报给赵有成。
赵有成凭此拿捏知青,这才有源源不断的烟酒票证。
原来如此!
破案了破案了!
“妈呀!赵队长的心也太黑了!该不会从第一批知青下乡,他提议把知青站建在他们一队,就想着拿好处了吧?”
“搞不好是这样!否则当初他怎么那么积极?”
这倒是冤枉赵有成了。
建知青站的时候,他还没起这个贼心,一心只想往上爬。
琢磨着知青的到来,应该能帮他在公社干部面前多露露脸,这才建议把知青站建在一队的。
之后有一次,听陈秉辉说,新来的知青冯路明背地里吐槽插队,言辞偏激得很,就以大队长的名义找来冯路明谈话。
冯路明当时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呢,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拿出爹娘给他塞包袱里的粮票、肉票、工业票,讨好地送给赵有成,希望他别往上报,饶过他这一次。
尝到过一次甜头,赵有成的心就渐渐养大了。
从各类票证到红糖、罐头、麦乳精,再到比较贵的烟酒,他都收过。
挑一些量多的,分陈秉辉一些,算是给他通风报信的酬劳。
就这样,两人一个明、一个暗,从知青那里坑了不少东西。
被叫来谈话的知青,因为害怕,哪里敢声张,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