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普普通通的羊皮袄子,一没刺绣,二没缀宝石,居然换到两斤雪一样白的细砂糖!
两根肉苁蓉,换到了两瓶海鲜酱、一把据说叫海带的炖汤非常鲜美的海味!
可把几个探子开心坏了。
哪还顾得上刺探军情啊,手头有什么全都拿出来换成糖、酱油、海味……然后紧赶慢赶地溜回关外禀报。
这么点东西换来这么多调味品,还有关外不常见的海鲜,还攻什么城、打什么仗啊!拿点东西来换不好吗?还没有伤亡。
鞑靼族王听了探子的汇报,第一反应是不信。
这些东西,去岁潜入京中的探子回来也说看到过,但在京中的价格都没这么低,只有王公贵族才吃得起,燕关怎么可能卖这么廉价?
继续探!
第二波探子又悄悄潜入了关。
这回他们带了不少在他们眼里不值几个钱的皮袄子、野药材。
王说了,刺探不到军情,换点关外稀缺的油盐酱醋、水果罐头回去也好。
探子混在燕关百姓队伍里,哄抢似地换回去一堆东西。
再一次验证:这些在京中卖上天价的雪花白糖、宝石红糖、水果罐头,在燕关确实很低廉。
鞑靼族王来了兴致。
“想办法继续混进去换!本王倒要看看,燕关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好东西!”
与此同时,过完中秋即刻启程的瑾南王车队,除了赶路,还沿途购置了一批田产庄子做备用粮仓,以至于再紧赶慢赶,抵达燕关时,也已是冰雪逐渐消融的阳春三月了,大年都是在路上过的。
随镖车先一步抵达的冯嬷嬷,早已带着众丫鬟把府邸上下,拾掇得俨然新宅。
原本,徐茵念她年纪大了,路过芙蓉郡时,想让她回徐府与家人团聚的,是冯嬷嬷自己坚持要来燕关。
“老奴年纪大了,但手脚还灵活。等到燕关安顿下来之后,王妃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老奴旁的不精通,但论起带孩子,老奴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再者说交给旁人老奴也不放心呀,春兰几个,自己都还是孩子呢。”
把徐茵说得哑口无言。
冯嬷嬷若是不提,她压根没想起孩子这茬事好吗。
实在是,这两年过得太充实了,几乎就没有空闲想怀孕、孩子的事。
当晚,她期期艾艾地问燕恪瑾,成婚两年,咋没见他催生?难道他就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吗?
狗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本王问过御医,王妃看似弱柳扶风,但身子骨还算壮实,没怀上兴许是与孩子的缘分未到,毋须着急。”
“……”
特么的谁着急了!
燕恪瑾趴在她肩窝上,呼出的热气直喷她耳朵尖:
“王妃是否也想说,没有孩子打扰也挺好的?王妃说的‘二人世界’是否就是现在这样?”
“……”你想多了。
她错了!
她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挑起以后……反正就从“孩子”这个话题,一下跳到了不可言说的“战场”。
次日起来,徐茵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卡车碾了一晚上,浑身上下哪哪都酸。
倒是狗男人,一脸的神清气爽,陪王妃用过早膳,就去了军营。
初来乍到,有不少事要忙。重中之重的火器营要尽早安顿、好开启正规训练。
徐茵回房补了个眠,再次醒来,已经晌午了。
嬷嬷进来说,万夫长家的女眷登门拜访,问她要不要见。
“见。”
正好了解一下燕关的生活现状。
归燕恪瑾管的万夫长有十人,这次来的女眷却只有四人。
另六名万夫长,要么还没成婚,要么将妻子留在家中侍奉公婆,并未随军。
好在这四人的女眷,随军好些年头了,对燕关不说了如指掌,但徐茵问的都能答上几句,倒也够她了解了。
“夫人有所不知,燕关能产粮的田地极少,大部分都是沙壤地,种什么都稀稀拉拉的,粮食得从内郡运过来。有时候运来的晚了,三餐不继、清汤寡水的日子真是种煎熬。”
“夫人要是看到本地人住的房子,恐会吓着。他们好多不造宅院的,随便找个山头挖石洞,还说什么冬暖夏凉。燕关城里宅院,大部分要么是咱们这样的随军家眷,要么就是内郡来这里做生意的。”
“夫人,妾身打从跟着夫君来了燕关,最不习惯的是用水太拮据。这里雨水少,当地百姓经历过往年的旱灾,心有余悸,哪怕不是旱季用水也很省。”
徐茵来之前,对燕关匮乏的物资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没想到现实情况比她预估的还要困难。尤其是水,这没法从南蛮或是沿途庄子上运啊!
她拼命回想,后世关于西北这片用水是怎么解决的?
南水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