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真是讨厌。
老百姓见官要跪。
嘤嘤嘤……
赵香柚一点儿都不想跪。
不过孙婷的爹穿着官服的样子还是很威风的,嗯,主要是长得还行,不然的话一身官服上身就会显得十分官僚。
这人,还是看脸。
“草民封肃见过大人!”封大夫给孙县令磕头,顺手扯了扯等着一双眼珠子盯着县令瞅的赵香柚。
哎哟,他一路上白教了。
封大夫急得满脑门儿的汗。
县令虚抬了一下手道:“起来吧!”
然后他招呼赵香柚到他跟前儿去:“你就是赵香柚?听婷姐儿说你每天都给兔子和猪开瓢,你是为了练手?
也就是说,你会参与此妇人的治疗?”
赵香柚忽视封大夫快要眨得抽搐的眼皮子,哒哒哒地跑到县令跟前儿,跟县令行了个晚辈礼。
县令指了指他身侧的椅子,赵香柚毫不客气地爬上去坐了。
反正她年岁小。
是装傻充楞的大好时候。
“孙叔叔,婷姐姐回来跟你学了?”赵香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问孙县令,主要是试探孙县令能不能接受这个称呼。
如果能接受,她就是晚辈。
就不用下跪啦!
如果不接受,她现改口就成了,反正她是小孩子,小孩子没有脸皮哒!
可封大夫却被她的自来熟给吓坏了,心说完犊子了,这孩子没大没小,没尊没卑,他们的事儿本来就玄,这下子把县令得罪了就彻底完了!
若不是顾忌着上首坐着的县令大人,封大夫很是想立刻将赵香柚从椅子上拽下来耳提面命一番。
孙县令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愣了愣之后就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很对,婷姐儿第一次去看了你做手术,就回来跟我说了。”
‘手术’一词,是赵香柚说给孙婷听的。
“嗯,我会全程参与!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开颅治疗头风的法子,就想着拿兔子或者是猪试一试。”
“后来千金医馆遇到一个中风偏瘫的病人,这个病人正好能用此法治疗,但是此法风险性极高,而且术后很容易有并发症……而且脑袋是人体最最复杂的地方……故而封老先生需要先跟病人签订生死契约才敢使用此法……”赵香柚叨叨叨地说了起来,她说得可细了,也不管孙县令能不能听懂。
听不懂才对了。
听不懂才能显得她跟孙大夫高深莫测。
孙县令不停颔首,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反正赵香柚是解释得口干舌燥。
“此病症开颅成功的把握你们有多少?”孙县令问,不成功的下场赵香柚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总之最坏的结果就是病人死亡,除此之外,再坏也坏不过眼目下的结果了。
赵香柚伸出三根儿短短的手指:“三成。”
正在喝茶的封大夫闻言差点儿没喷出来,强行将嘴里的茶水吞进去差点儿没噎死他。
这丫头真敢胡说,三成?
呵呵,他们之前讨论过,成功的概率最多一成!
可是他又不能反驳赵香柚的话,他们两个在县令面前为这个争起来,县令一定会当场就让他们放弃。
为啥?
你两个搞这事儿的意见都不统一,可见对待此事的态度有多儿戏!
封大夫觉得自己个儿的老心肝儿禁不住这么折腾。
县令大人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便道:“既然你们已经立下契约,在律法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故而这件事你们放手去做吧!”
律法上没问题,但是民众的心理承受度上就有巨大的问题。
不然也不会有老学究,老大夫,以及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各界人士找到他面前来说,恳请他这个父母官出手遏制这种拿人命不当回事儿的歪风邪气。
父母官,父母官,这官儿要管一方百姓的民生,还得管刑名诉讼,还得管教化百姓……
噫……
这么多事儿光是想想就觉得累!
“好了,既然来了就去找婷姐儿说会儿话吧。”孙县令端茶送客,封大夫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大人他是同意了?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封大夫的脑子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屋子的。
孙婷早就得了消息,在门外等着赵香柚呢,见她出来就窜了过来:“柚儿妹妹!老朋友你好呀!”
封老朋友大夫:……
他知道,老朋友里头的老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们去玩吧!”孙婷热情邀请,“我又新得了好几样新玩具!老朋友一起来,你是柚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你们玩儿,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呢!”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