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使不是信徒,对我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听一听。”教徒露出恬静的微笑,“光明神的怀抱欢迎每一个孩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教徒就离开了。剩下的人四散开拍照——徐颂声除了凑社团活动分的时候,平时也不常来社团,所以和其他人都不太熟,就自己抱着相机去了比较安静的角落。
除了道路两边栽种的玉兰树之外,这里还有许多种满紫菀的花坛。
徐颂声沿着行道树随便走走,想拍几张风景照拿出去敷衍交差。如果不是为了期末的奖学金,她当然不会这么积极的去凑社会实践分数。
透过相机镜头看见的世界,和自己用眼睛看见的世界有些不同。太多的景色都被挤在小小的框里,但不管怎么调整数据,相机镜头捕捉出来的光线却总是和人眼所看见的光线截然不同。
徐颂声正在拉进拍一株低处的白玉兰花苞,那支斜横出来初露芳华的花苞忽然在她镜头里猛烈的摇晃——徐颂声视线从相机方框上挪开,看过去,是个小孩在试图跳起来去折那支白玉兰。
她个子太矮,跳来跳去也不够高。
徐颂声不知道教堂的
花能不能折,看着小女孩跳了好几秒,她走过去,把花枝压低。
小女孩顿时身高够了,脚尖一踮把那支白玉兰折入手中。
刚干完辣手摧花的事情,小女孩仰头却对徐颂声露出一张很灿烂的笑脸:“谢谢姐姐!”
徐颂声松手:“不客气。”
小女孩捏着花枝转身就跑,徐颂声看向她跑走的方向,看见过道尽头,绕着一条河流的交叉回廊那边坐着一排小孩儿。
和一个肩背舒展的漂亮少年。
他是很明显的亚裔面孔,黑色短发,眉目端庄秀美,柔润得像神殿墙壁上的壁画。
小女孩捏着花枝跑到少年面前,眼睛亮亮的对他说了什么。少年接过花枝,眼睫上抬,目光投向徐颂声。
四目相对,他脸上散漫而不经意的笑,瞬间像是落到了实处。
像纸上描画的花被神笔点睛成真,霎时活色生香。
他掂着那支白玉兰三两步走过来,步伐过于轻快,于是周身的空气也被带动,花香起伏拂过徐颂声的脸。
“好巧啊——”周澄午满脸惊喜。
徐颂声:“那群小孩子是……”
周澄午:“教堂组织的活动,带教院的孩子出来亲近自然。姐姐呢?”
徐颂声对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相机,“学校社团组织的活动,凑社会实践分。”
周澄午凑近,面带好奇,“都拍了什么?”
因为确实没有拍到什么,所以反而可以大方的展示。徐颂声往他那边挪了两步,两人站得很近,她将相机拍下的照片展示给周澄午看。
都是一些玉兰树和紫菀的照片,再不然就是远处教堂的尖顶。
很普通的风景照,但是周澄午不知道为什么,仍旧看得津津有味,每张都要停留一会。
看完了照片,他转过头好奇的问:“姐姐你喜欢摄影吗?”
徐颂声:“不讨厌。”
周澄午:“我很讨厌摄像镜头。”
徐颂声有点意外,瞥了周澄午一眼。
她还记得周澄午之前说过想当偶像的理由,结果一个希望被注视的人居然会讨厌摄像头吗?
周澄午手指停在相机按键上,边按下一张边慢吞吞说话:“被摄像头对准的时候,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想要把摄像头砸烂。”
徐颂声:“……但上舞台的时候,完全没办法避免摄像头吧?”
“对啊——”周澄午拉长尾音叹气,语气仿佛是撒娇的抱怨,“所以每次舞台都好累哦,尤其是往台下看还看不见姐姐的时候,感觉要累死了。”
徐颂声无语:“除了初次出道的舞台,其他明明每次我都去了吧?”
周澄午:“但是初次出道的舞台没有去啊!”
徐颂声:“……抱歉。”
周澄午得寸进尺:“和我一起拍合照的话就原谅你了!”
徐颂声把相机从他掌心抽走,有些冷漠的回答:“我道歉
并不是让你提条件的意思——”
周澄午站在徐颂声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为了迁就徐颂声的身高和看她手里拿着的相机,周澄午是半屈膝站着的。
徐颂声没注意,抽走相机后就想和周澄午拉开距离,往侧边一退;距离没拉开,她被周澄午的脚绊倒,后仰着踉跄数步,撞到栏杆。
周澄午伸手去拉她,徐颂声下意识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她又不是没有拉过周澄午的手,对周澄午的力气大概有数——至少在徐颂声的预想里面,周澄午是绝对可以拉住她的。
但是当徐颂声握住周澄午的手时,他却好像一个轻飘飘的棉花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