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玉山、祝玉轩还没反应过来，那颗发球就已经在他们身后落地又弹起，改变为平常的速度。

太快了，比之前的发球还要更快。

依靠重瞳带来的动态视力加持，戈玉山也没能看清这颗网球的轨迹。

这种球速之下，西班牙队很轻松拿下第四局的胜利。

比分2：2

怎么办？

连网球轨迹都看不清，还谈什么回击网球。

戈玉山揉了揉眼，发球之后更为认真地紧盯对手动作。

内含重瞳的眼睛里，眼白几乎已经被红色血丝完全覆盖，远远看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可怖厉鬼。

重瞳都看不清的速度……

难道真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了吗？

比分2：3

比分2：4

能力共鸣状态加速了体力流失。

戈玉山急促喘着粗气，情愿压榨最后一丝体力也没有放慢脚步。

渐渐的，他眼中似乎涌出些湿润的东西。

可能是迎风刮出的生理性眼泪，

他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奔跑，向着网球可能落下的地方。

空无一物的视线前方，突兀划过一道黄色流光。

戈玉山越发睁大眼，伸直手臂猛扑过去。

身体狠狠摔在地上，球拍也没有触及到任何实质性的撞击。

但听到网球在身后落地的声音，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可以！可以看到，边博利的时间加速不是什么难以破解的招式！

“玉山——你的眼睛！”

赶到近前想要扶起搭档的祝玉轩失声惊呼。

他睁大的眼睛里，映着戈玉山的脸。

后者眼睛里的眼珠中央，三颗漆黑的瞳孔呈三角形靠在一起，显得有些恐怖。

但更恐怖的还是对方眼睛下面流淌出的些许血痕，像眼泪一样，随着戈玉山的眨眼动作，无声流淌。

疼…疼吗？?[(”祝玉轩被吓了一大跳。

眼睛流血泪什么的，他以前只在恐怖片里见过。

戈玉山眨眨眼，抹了把脸上的湿痕，才发现那不是迎风泪，而是流下来的血。

但一点也不疼，要是疼的话，他早就察觉到了。

“放心吧，一点也不疼。”

戈玉山站起身，眼中的世界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再侧目看向祝玉轩担心的脸，他露出兴奋笑容，“我能看清他的网球了。”

祝玉轩还是不放心，“你别硬撑啊……闻霄哥他们不会怪我们的。”

“哎呀，真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是疼的样子吗？”

“……好吧——有事千万别忍着啊。”

实在看不出戈玉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祝玉轩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比分2：4，第七局中国队发球。

祝玉轩扭动下手腕，感受到十分明显的疼痛。

这既是因为能力共鸣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极大，也是因为体力消耗，金钟罩铁布衫已经不能再用。

玉山肯定也是一样。

说不疼，其实疼得很厉害。

抛起网球，祝玉轩仰头看着遮挡住阳光的小球阴影，突然想起中场休息时闻霄哥说的话。

——乐在网球，去享受这场比赛。

享受比赛，而非一味的追求胜利。

在能力共鸣的状态下，祝玉轩心中微动，突然有了种奇特的顿悟感。

“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接住网球的同时，这样一段话突兀出现在边博利的脑海中。

耳边佛乐神圣，鼻间甚至能闻到香火的味道，一切的感官，都在告诉他“放下”。

边博利眼中露出几分茫然。

原本已经接住网球的他，突然将握拍的手垂了下来，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

很像上一场里塞达使用的催眠，但又不像是从心理学知识中诞生出的能力。

“边博利

。”弗里奥喊了一声。

边博利很快回头，“怎么了？”

弗里奥一噎——他本以为对方会这么彻底呆住，但看样子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没事吧？你刚才明明接住球了，为什么不打回去？”

“那个啊……”边博利叹了口气。

“慈悲为怀，他们都已经伤得那么严重了，我不忍心再回击了。”

“……哈？”

弗里奥有种想掏掏耳朵重新听一遍搭档发言的冲动。

虽然平时的边博利的确挺绅士礼貌的，但这种善良到场上不忍心比赛的举动可是从来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