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秦力笑着道,“您急什么,就凤氏那身子,能不能生的下来还是一回事呢。当初宋氏几个孩子都没了,她难不成是金刚铁打的身子,能逃得过您的手里?”
李窈烟一听便笑了,拿着帕子细细擦着泪,“是啊……生,让她生!我要叫她知道,什么都没,怀了才是最可怕的事儿!”
她有两个儿子傍身呢,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凤氏一个通房侍妾,怀了身子没了也就没了,哪里能和她比?
她倒是要看看,景玉到时候护得住护不住凤氏!
*
风明弦将金银细软都收拾了一个包袱,穿着新裁的衣裳,上了出府的马车。
她心事儿又多又重,一桩桩慢慢理清楚了再慢慢想。
下了车,便是刘府的大门。
刘府的人早看清楚了马车上的徽标,着急忙慌的便去通报开门了。
刘侍郎携着夫人亲自出来迎接,凤明弦挑了帘子,独自走了下来。
“舅舅。”
见着竟是凤明弦回来了,刘侍郎满是意外,刘夫人更是满脸愕然。
“啊……这、是明弦啊?你不是去王府享福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啊?”刘夫人探头探脑的看着,满脸不可思议。
“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许我回家里看看。”凤明弦笑眯眯的放下手,刚好露出了袖子里的一段碧汪汪的翡翠镯子。
刘夫人看着凤明弦通身的气派,一时愣住了。
那整套的粉色浮光锦的衫子刘夫人早便想要了,只可惜一直有价无市,便是托了关系也要等明年春天兴许才有几匹冷僻颜色的了,头发盘的也是如今帝京时兴的样式,随意插着几个凤头钗,也是点翠的金钗子。
刘夫人眼气的不行,似笑非笑的道,“我就说我们明弦的模样好,送去王府定然有个好前程,舅妈可没说错吧?”
凤明弦笑了笑,“也是多谢了舅妈,明弦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快进来说话吧。”刘侍郎压下了心头的骇异,忙让人进屋。
他心事忡忡,早上刚接了上头的公文,竟要将他派遣到南郡当差,那种蛮夷毒瘴之地是能去的吗?
他正愁没有门路,这不凤明弦就来了!
凤明弦点点头,便跟着进了府。
说是府邸,在帝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儿,刘侍郎这般不大不小的京官,也只是有个三进的院子而已,好在离办差的户部近,周围住的也都是达官显贵好走动。
“舅妈,我娘的眼疾可有好些,我父亲的病如何了?”凤明弦进门便问了起来,“还有我的弟弟,如今也五岁了,是该读学了吧?可有安排?”
刘夫人满心的打算央求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里,提起那几个她往日当丧门星看的穷亲戚,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姐姐!”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着。
凤明弦回头,看着一个穿着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男孩子大声叫了声。
“阙台?”只短短月余不见,弟弟个子高了不少,竟然快到凤明弦胸口了。
小男孩泪眼汪汪的冲了过来,扑入了凤明弦的怀中,哽咽道,“姐姐……她们……她们说你被卖了,再也回不来了!”
凤明弦眼睛一热。
说是只有月余不见,实则她与幼弟,实实在在隔了生死,隔了一辈子。
上辈子,她因着自甘下贱的名头,一直被萧御暗暗不喜,宠幸虽多,实打实落在手里的却少的可怜,就连府里头的下人都骂她是下作门子的。
她总想着怀了孩子,稳固了地位,就好好教导弟弟,照顾家中,也不断的往家中送钱,叮嘱弟弟入学。
可……
凤明弦暗暗的攥紧了手。
她送去的银钱,一分都没花到母亲和弟弟手中,反而让刘家置换了新的宅邸!
他的父亲活活疼死在榻上,母亲做针线活瞎了眼,而弟弟则小小年纪便被他们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和人起了口角,活活打成了傻子!
凤明弦轻轻抚了抚弟弟单薄的脊背,抬起眸子看向舅舅舅妈,“原该多和舅舅舅妈说会儿话的,只是惦念着父母弟弟,还请舅舅舅妈见谅。”
刘怀德早就暗暗将凤明弦打量了好几回了,闻言,忙堆了伪善的笑,“是了,你们好久不见了,好好去说说话,舅舅这就命人给你准备个回门宴去!”
凤明弦笑了笑,牵着弟弟便朝后院走。
“你个糊涂蛋!跟着瞎激动什么!”江氏等人一走便冲着刘怀德骂道,“你当真以为是王妃来咱们家了!呸!那就是一个奴才,一个给贵人暖床的丫头!得了点儿王爷的恩被放回来探亲的!你还真准备当姑奶奶供着啊?还是说你心疼你那嫁了个死人的妹妹?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让他们卷铺盖全都走人!”
“嘘!你懂什么!”刘怀德低声骂道,“如今我的职位都快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