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他说出口的是:“你为什么才出现啊。”
阿祖都没有意识到,他语气又开始哽咽了。
林莱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又见他又开始哭哭了,不免心软。
她将冷毛巾敷在他手背上,再用有点凉凉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哦呼,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用不着你可怜’呢。”
关祖愣了愣。
他刚刚不是说的这个吗?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林莱坚定地说道:“你说了‘你为什么才出现啊’,阿祖。你先别恼,先听我说——我知道你有很糟糕的原生家庭,你父亲也像亨利·阿维尔那样,给予了你身体上的痛苦打击。我是还不足够详细地了解这个中细节,但我能肯定地告诉你的是,阿祖,你没有错,尤其是在作为你父亲的儿子这方面,你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关祖傻傻地反问:“真的吗?”
林莱狠狠点头。
她接着说道:“还有,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你也在慢慢好起来——你看,你不但在你要做什么前,打电话给我,让我知道你要有所行动了,而且你如果完全就此沉沦的话,我到那家酒吧后巷时,我该见到的,就是亨利·阿维尔的尸体了。”
不知道为何,关祖觉得她好像是在说“看啊,阿祖,你做到了!你在蜕变!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就好像他在她眼里,才不是什么混账、废物呢。
关祖不禁怀疑,他真的有这么好吗?
林莱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用手捧着他的脸:“你在想什么?”
关祖被她那样注视着,根本就说不出假话,他就期期艾艾地说了他的真实想法。
林莱当即就肯定道:“你踏出了自我拯救的第一步,这可是很难得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自我怀疑了,好不好?”
关祖不自觉地点头。
林莱更是不自觉地夸道:“好孩子。”
她还摸了摸他的脸,鼓励中带着亲昵。
即使此刻她的手指,还因为刚才接触冷毛巾有点凉凉的,可关祖却觉得一股暖流从她触摸他的地方,流向了他的全身。
很可惜,她随后就将手从他脸上拿开,继续给他处理手上的伤了。
关祖低头去看她,尤其是她的手指。
他嘴唇动了动,差点就说出“你能不能再摸摸我”这样很超过的话了。
关祖:‘…………’
他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
所以,他转过头去,假装去看墙上的装饰。
直到她说“好了”,他才再次去看她。
只是和她眼神对视了一秒,关祖就猛地错开视线,去看自己的手。
林莱:“?”
他这是又怎么了?
林莱可不想前功尽弃,所以她就打了个响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看向她,“亲爱的阿祖,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啊?你可别说你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就还是想摆烂,想继续自暴自弃?”
关祖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那是什么?”她问道。
关祖:“。”
他才不想说他不敢和她对视的真正原因,于是他就扯了个谎,“我只是觉得我明明年龄你比大,可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我觉得不好意思。”
林莱随口说:“哦,美玲姑妈给我买了一辆宾利,所以我拿人手软来着。”
关祖:“。”
关祖倒没有听信她这个理由,认为她是被一辆车给收买了,所以才对他那么好的,而是他因为他妈妈的做法,内心感觉到一阵难堪,还有无力。他也常常在想,他妈是真的爱他吗?她除了给他钱,可曾给过他多少真正的爱和关怀?
林莱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想要和我谈谈美玲姑妈吗?”
关祖回过神来,福至心灵道:“莱米,你是不是把你学的犯罪心理学,学以致用到我身上了?”
林莱眨眨眼,“有吗?”
不等关祖说什么,她就像是想获得免责权一样,问道:“你有觉得被我的行为冒犯到了吗?”
关祖当然觉得被冒犯了啊,他想任何人都不想被当做研究对象,也不想被别人看穿,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有着难以启齿的糟糕经历时。当这样的伤口,被别人看穿还用刀子给你剜出来,让你看清楚那血淋淋一幕时,你要是觉得你用意这个人的做法,那你肯定有点什么毛病吧!
“阿祖?阿祖?”
关祖去看“这个人”,可惜他刚刚想了那么多,却没有升出相应的怒火。
他嗫喏了下,实在没办法违心地说出“有”这个字。
林莱微微扬眉,觉得他这个“病人”是个再好不过的“病人”,他都不和她发火的。
所以,她要奖励他。
林莱这么想着,就指了指他那被她用